林依从实验室出来,宋珩已经等在门口。
“怎么不打个电话?”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就挺怪。
宋珩睨着她轻笑,“打电话你就能马上出来?”
林依:“……”
她抿了抿唇,略微思索,还是补充了一句,“……下次可以发个信息。”
“好”。
两人准备上车时,身后的男人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散尽,眉间紧紧拧着,嗓音低沉,“你受伤了?”
随着她走近,隐约就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林依怔愣了半秒,下意识就否认,“没……可能是别人……”的血。
话还没说完,宋珩就势蹲下,小心翼翼掀起她的裤脚。
露出的细白脚踝以及小腿,都有伤口。
有些血液已经干涸,有些伤口还挂着血丝。
她的皮肤太白,显得这些伤口愈发刺眼。
男人的俊颜霎时一沉,唇线绷直,缓缓放下她的裤脚,“先上车。”
林依没觉得是什么事,可能就是在打斗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
当时墙壁倒塌,碎石飞起什么的,难免会磕磕碰碰一点。
两人上了车后,她的位置上放着一个热的流沙包。
林依瞥了宋珩一眼,见他还是紧紧拧着眉,咽了咽嗓子,口吻轻松随意,“小擦伤,你不说,我都没感觉。”
她的本意是想说没啥事,不用担心。
谁知话落的瞬间,男人的脸更沉了。
宋甲在前面开车,偷觑着他们爷的神情。
大气都不敢喘。
林依:……
……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进兰庭。
时间比平时快了一倍。
一进了门,宋甲就特别上道地去找药箱。
林依懒懒散散靠在沙发上,随意掀起自己的裤脚,瞟了一眼放下。
是挺刺眼。
“珩爷,药箱。”
宋珩沉着脸,一言不发打开药箱,拿出处理伤口的各类工具。
单膝跪地,蹲在林依面前。
这一幕落在刚进客厅的宋丙秦明眼里。
他们的下巴掉了。
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爷那条跪在地上的大长腿,狠狠地咽了下口水。
妈耶,有点吓人……
只有宋甲面无异色地杵在旁边,神情要多自然就有多自然。
淡定如僧。
客厅明晃晃的水晶灯下,男人卷起微微褶皱的衣袖,朝着林依的脚踝伸出了手。
“我自己来。”
但抬眸就撞进男人漆黑深邃的眼底,眉头锁着,薄唇紧抿。
林依撇撇嘴,不动了。
宋珩把她的鞋脱下,动作轻缓地卷起裤腿。
白炽灯下,凌乱不一的外伤格外刺眼,尤其是在那条肌肤白腻如瓷的细腿上。
他低垂着眼睑,托起林依的脚腕,拿出一根碘酒棉签,小心翼翼擦拭着伤口。
此时,没人说话,目光都凝聚在宋珩身上。
这场面,宋丙秦明是真没见过。
他们爷高如云端的一个男人,现在却屈膝跪在地上给林小姐处理伤口。
这他妈说出去谁敢信??
大概过了五分钟,门外传来一阵清晰有力的脚步声。
除了宋珩,其他人循声看去——
“珩爷,毒龙……”一道稳重的声线传来。
但刚说几个字,他脚步一顿,直接愣住了。
啥情况?他出现幻觉了吗?
令人望尘莫及的帝都珩爷,正单膝跪在一个精致漂亮的女孩面前,手里拿着药瓶,动作轻柔地给她的脚踝上药。
他猛的咽了口唾沫,合适吗?
男子脊背挺直,阖眸深吸一口气,眼底盘踞着难以置信地诧然。
宋珩放下药瓶,转手拿起纱布,嗓音沉凉,“继续。”
男子强行敛去吃惊的神色,又看了林依几眼,对方低垂着眉眼,五官精致明艳,带着冷感。
漂亮是真的漂亮。
因为林依在场,他还是没把话说太直接,而是委婉略过,“高速公路上的爆炸案技侦在现场发现了一些线索,顺着这些线索我们也许可以先找到他们的拆家……”
“嗯。”
宋珩淡漠应声,情绪明显不高。
转头声音就柔了下来,“一会洗澡花洒拿低,不要碰到伤口”然后动作极轻的裹着纱布。
“嗯。”
林依面色如常,淡淡应着。
她受过无数的伤,大的小的,比这个重十倍百倍的都有。
但从不在意,也不喊疼,眼下这点小伤,却是被大惊小怪小心照顾着。
忽然想到什么,她自嘲般无声勾起了唇角。
细细处理完林依的伤口,男人抬眸,嗓音沉凉地直接介绍,“京城刑侦大队队长,陈卫昂。”
林依神色淡淡,但挺礼貌的开口:“你好。”
陈队想回应,但发现这位爷没下文了???
只能硬着头皮,也说了一句“你好。”
……
陈队和秦明是哥俩好,之前出任务合作过。
他觑了眼林依,向秦明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秦明一言难尽的摇头。
他也不知道林小姐是什么身份。
反正是他惹不起的人。
“案子怎么样了?”秦明问。
陈队瞟了他一眼,因为林依在场,答的含糊敷衍,“这个案子我们跟了很久,禁毒大队也在配合,但是不好破,要是能找到当年727案子那个人,我们就有把握把他们一窝端了。”
秦明挺诧异,“那个当年帮你们迅速找到线索定位的人?”
陈队是刑侦大队一把手,能让他服气的人,不多。
“是,727那人……”陈队说到一半,又迅速咽下那些话,偏头看向宋珩,转移了话题,“珩爷,我先走了,得去趟羊城找江队。”
说完就转身走出客厅,顺便把秦明带了出来。
林依窝在沙发上,低着头看手机,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陈队出来后,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微微眯眼,刚刚说话不方便,气氛好像也不对。
“那女生,是什么人?”
宋珩这种身份的人,没见他对谁这样过,陈队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生这么好奇。
“林依,18岁。”秦明认真答。
“还有呢?”陈队问。
“没有了。”
陈队眼皮一顿,弹了弹手上的烟,眉梢高高挑起,似是不确定,连同语调都提高不少,“没有了?”
“嗯,宋甲给我的资料就是这四个字。”
陈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