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于星之拧了拧眉心,开始悠悠转醒,刚一睁开眼,她就感受到一种被轮胎碾压过的疼痛在她腰间蔓延。
“嘶。”她轻轻地抽气,这还真的是够痛的。
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一个男声,“还很痛吗?”
说着,于星之的腰间多了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在她腰处按揉着,力道适中,那股温热慢慢地熨平了她的酸痛。
半晌后,于星之推了推他的手,声音沙哑,“好很多了,不用揉了。”
程嘉越皱着眉,半起身,在床头柜处拿来一杯温水,把吸管放在她的唇边,“来,先喝口水润润嗓。”
于星之低头含住了吸管,刚到嘴里,她眉毛轻挑,甜的?
喝了几口后,温水滑过喉咙,嗓子的不适被缓解了,她松开吸管,“不喝了。”
程嘉越将放好杯子,把被子掖了掖,低声温柔,“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睡会儿?还是说先吃点东西再睡,你饿了一天了,胃里肯定都是空的,要是再不吃,估计要难受了。”
于星之有气无力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埋怨,“你也知道我饿了一天了,都说了不要了,你还一直......我好痛。”
最后几个字还带着哭音,委屈极了。
其实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受再重的伤也不会流一滴眼泪,但看到他温柔地哄着她的时候,就突然很想哭了。
程嘉越一下子就慌张了,看到她的眼泪流出的瞬间,瞳孔紧缩,吓得急忙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了,乖,星星,对不起......”
慌张地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于星之本来还委屈的想继续哭来着,但听到他说的话,都到眼眶的泪一下子被憋回去了。
她顿了顿,带着哭腔问道,“真不要了?”
程嘉越愣了下,想了想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后,就沉默了几秒,然后犹豫着跟她商量道,“能不能......我,少要点?”
完全不要,好像不太可能......
他还是很想养一只小于星之来着。
于星之嘴角微抽,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她突然想......唇角垮下,用着刚才的哭腔,“你就是......骗子,说话不算话的......大骗子”
可能因为刚才哭太猛了,抽噎着气,说话也说不利索了。
程嘉越看着她这个样子,已经顾不上什么福利了,笨拙地给她擦去眼泪,连忙答应道,“不骗你,我不会骗你的,你说不要那就不要了,以后都不要了,好不好?”
“星星,小祖宗,你别哭了,哭得我都难受了,好吗?”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眸底里浓浓的疼惜和爱怜,让她心软了。
于星之抿了抿嘴,又抽噎了下,“唔,不哭了。”
程嘉越暗自松了口气,“好,我的星星真乖,不哭了。”
他轻轻地在她眼角拭去泪水,那眼里微微发红,红得他难受。
恐怕二十多年前的程嘉越也不会想到,在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会因为一个小姑娘哭了而感到心痛和难受,也因为害怕失去她而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她。
那一年,笨拙地跑到他面前要抱抱的女孩,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是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人了。
如果人的一生注定会有一个劫的话,那于星之就是程嘉越的劫。
是他,甘之如饴的劫。
于星之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开口,“我想喝水了。”
“好,我拿给你。”程嘉越应道,然后把刚才的杯子拿了过来,把吸管递到她唇边,“小心烫,慢点喝,不着急啊。”
于星之听着他像哄孩子的架势,突然就在想,如果他当了爸爸,应该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爸爸吧。
会很爱孩子的爸爸,会一直保护孩子的爸爸......
喝完水后,于星之又提要求了,她在被子里摸着自己瘪瘪的肚子,“我饿了。”
程嘉越低低地笑了,很是温柔,“好,我下去给你拿吃的,你乖乖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于星之点点头,弯了弯唇,“好。”
程嘉越满意了,低头在她额间亲了下,就起身走出卧室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于星之眉眼的笑意都没有减淡过,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啊。
枕头底下突然一个震动,于星之回过神来,伸手一摸,发现是手机,就把手机拿了出来,看到来电显示后,她按了接通。
那边先是沉默,过了几秒,试探地开口,“大神?你醒了?”
于星之嗯了声,声音依旧沙哑,“你到b市了?”
南希顿了顿,恢复正常,回答道,“对,我已经到了,所以......就想来问问你,我什么时候能去找你啊?”
说到后半句的时候,南希明显的底气不足。
于星之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自己安静了几秒,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
她轻咳了下,清清嗓子,“你今天有时间吗?”
“有。”南希觉得自己好像说得太快了,停顿了下,才继续说道,“有的,大神。”
于星之也不在意,嗯了声,“我今天不是很方便出门,你来我家找我吧。”说完,给南希报了天尚湾的地址,“到了之后告诉我,我让人给你开门。”
天尚湾的安保是很强的,如果没有业主的同意,外来车几乎是不能进来的。
南希的身份,除了石竹苑,就是天尚湾时最合适见面聊天的地方了,她今天肯定是出不去的,只能把人约到家里来了。
南希惊喜,没想到大神会直接把家里的地址给她了,连忙让桑妮记下后,她赶紧开口,“好的大神,我待会就过去找你。”
于星之轻声地嗯了声,“待会见。”
刚把电话挂断没多久,程嘉越就端着一个托盘走进卧室了。
于星之将手机放下,用手撑着床慢慢地起身坐起来,还探头想看看托盘里的东西是什么,“好香啊,你拿了什么吃的?”
程嘉越见她起身的时候,就快步走了进来,将托盘放下,然后就把枕头放在她腰后靠着,见她坐好了,才端着一碗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