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星之没有等他回答,深吸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你能猜到多少,在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是占据了别人的身体,所以……”
程嘉越眯起眼眸,脑海中闪过几个画面。
在领证之前和之后,她明显的变化,他本以为是因为淋雨了,所以才想起来小的时候他们曾经的那些日子。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她以为……
所以,难道当年,她突然的改变是因为……
于星之停顿了几秒后,“我想要知道答案,我害怕这偷来的幸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会被还回去,所以当初我选择来到这里,住持告诉我真相,我才知道,原来一切在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于星之说完这句话后,看向程嘉越,轻声说道,“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别人,那个时候把你忘记了,让你难过了,对不起啊。”
她说的是,小的时候淋过雨后突然就不记得他的那件事。
程嘉越觉得心跳剧烈的在跳动着,他心中有种不可思议的猜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所以,那个时候你是……”
于星之弯了弯唇,点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想,“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离开过程家,但又做了那么多没有办法解释的事情。”
这也算是为那些掉落的马甲解释了为什么。
程嘉越沉默地看了她半晌,只觉得心疼得很。
他一直以为她是被程家保护着长大的小姑娘,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小姑娘竟然做了那么多令他感到骄傲,也感到心疼的事情。
天才设计师,跨国集团的操盘手……
还有,十六……
程嘉越抿了抿唇,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在一起之后,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一看就是被娇养出来的,连薄茧都没有,除了上次枪伤的疤痕,到现在也只留下淡淡的印记。
当时他还在庆幸着,尽管他的小姑娘这么厉害了,但至少在之前是幸运的,没有受过什么伤,可现在看来,哪里没有受过伤啊,只是那些伤疤不在这里罢了。
于星之看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她被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程嘉越没有放开她的手,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哑声问道,“疼吗?”
于星之怔愣了下,喃喃地道,“什么?”
“那个时候,疼吗?”程嘉越重复问道。
于星之的睫毛轻颤了下,眼眶有些微红,她移开视线,眨了眨眼睛,“不疼,都过去了。”
怎么可能会不疼?
很疼,疼到骨子里,疼到想死。
但是想要变强,就必须要咬牙坚持。
特训的那段时间里,除了那个人,没有谁知道当时的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和折磨。
程嘉越看着她这个样子,也没有再问下去了,而是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
于星之看向他,弯唇笑了笑,在他的手上蹭了蹭。
过了一会儿后,程嘉越看向一旁的住持,问道,“住持,星星这种情况,是不是不会再发生了?”
他担心的是,万一哪天她突然又消失了怎么办?
哪怕他手握权势财富,也没有办法逆天而行,窥探天道。
住持喝了口茶,温声道,“魂魄既然已经养好并且回归本体,就不会轻易地再发生之前的那些情况,小施主是有福之人,所有灾难都已经过去了,自然能得新生了。”
程嘉越这才放松下来,但也始终没有放开于星之的手,他偏头看向于星之,唇角微勾。
于星之心里也高兴,看来这一次带着程嘉越来到这里,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至少他们之间这个最大的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临走的时候,住持叫住了于星之,“小施主,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让它成为你心里的魔障。”
于星之微怔,住持说的是……
还不等她想明白,住持笑了笑,就转身离开了。
程嘉越看着于星之一个人站在原地,他皱了下眉头,走了过去,揽着她的肩膀,低头问道,“怎么了?住持跟你说什么了?”
回过神来的于星之抬头看向他,摇摇头,“没什么。”
程嘉越微蹙了下眉,但也没有再问了,“那我们回去吧。”
“嗯。”
离开寺庙的时候,程嘉越让程一给寺庙捐了不少香油钱,于星之有这样的际遇,这也算是报答一下上天赐予他们的缘吧。
回去的路上,是程一开的车。
在车上的时候,程嘉越一直紧紧地握着于星之的手,哪怕手心出汗了,也没有松开。
于星之侧过头看他,唇角勾了勾,也没有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开,任由着他紧握着。
一路上的沉默,让程一感觉到自家主子和夫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但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紧握着的手,就知道两人并没有吵架或者闹矛盾。
见状,程一也不再纠结了。
反正程嘉越和于星之是不可能吵架的。
……
回到酒店。
傍晚的时候,徐晴过来了,还带上小孙。
程嘉越去开的门,见到徐晴的时候,也不意外,但看到除了小孙外,就没有其他人时,他皱了下眉头,“就你们过来了?”
徐晴挑眉,“不然你还想要几个人?”
程嘉越没有回答,侧开身子,让两人进来了。
小孙见到于星之,立刻打招呼道,“嫂子好,好久不见。”
于星之坐在沙发上正回复着蔡倬丞的消息,看到徐晴和小孙进来后,她熄灭了手机,起身,点点头,“你好。”
然后看向徐晴,“范医生没有跟你过来?”
自从徐晴怀孕后,范修宸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徐晴半步,哪怕是去医院上班的时候,都会把人带上。
可是现在,徐晴来了c市,竟然没有看到范修宸,这确实有些奇怪。
程嘉越笑了下,抬脚走了过来,搂过于星之的腰肢。
徐晴自己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月份越大,她就越不能久站了。
她叹了口气,“他想跟啊,但是他要是跟过来的话,你觉得我还能好好工作吗?”
话里话外都是嫌弃的语气,但眼里都是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