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越现在只想知道,男人口中那些话的答案。
他隐隐感觉到,这个答案无论对他,还是对于星之来说,都很重要。
于星之闻言,看了男人一眼,没有说话。
包厢里一度陷入了沉默。
只有餐桌上的食物雾腾腾地冒着热气。
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像是在妥协。
“这件礼物,你真的不想要吗?”他再次问道。
程嘉越抬眸看向这个熟悉的男人。
也是眼前这个男人,在他最弱小不堪的时候,给了他选择的机会,让他可以强大起来。
有能力可以保护自己在乎的人。
而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义父,你到底想说什么?”
男人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如果这份礼物,是你妈妈呢?你也不想要吗?小越。”
程嘉越瞳孔猛地一缩,“你什么意思?”
闻言,于星之扫向男人,眼眸一凛。
男人嘴角微微弯了弯,放下茶杯,“你妈妈还活着,没有死。”
“不可能。”程嘉越果断地说道,“我爸妈都已经死了,奶奶让人把他们的尸体检查了很多遍,已经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了,所以,我妈妈是不可能还活着的。”
男人微微一笑,“那只不过是用来隐瞒所有人的假象罢了。”
程嘉越下颌动了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那个时候虽然小,但也不是不懂事。
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他年纪小或许有可能会认错,但程老夫人又怎么会认错?
于星之握紧了程嘉越的手,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缓缓开口,“你一直在k病毒的解药,对吗?”
话音落下,男人脸上的表情微敛,沉默地看着她。
于星之继续说道,“假装攻击y·r集团,是为了想找到十六的踪迹,目的就是为了k病毒的解药,在情报网上发布悬赏,也是因为解药。”
男人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那你今天说出我婆婆还活着的消息,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解药?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程嘉越眉眼一片冰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盯着男人在看,“当初也是你派人去十六的别墅找人的?”
闻言,男人不再是没有表情了,拧了下眉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
下一秒,程嘉越手往后伸,猛地起身,一把纯黑色的手枪落在他的手里,而枪口正指着男人。
于星之眉心微微动了动,没说什么。
但也起身,站在程嘉越的身侧。
周飏还没从自家主子的母亲还活着的消息回过神来,就看到程嘉越掏出枪指向了对面的男人。
他满脸的惊愕。
而站在男人身后的手下,也是一样的表情。
他原本也想掏出枪的,但被男人的眼神阻止了。
男人看了过去,对指着自己的枪口没什么反应,“小越,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的人当时不小心伤到你认识的人?我可以解释的。”
他以为那天晚上那场枪战波及到了程嘉越认识的人。
在那之前,男人已经让人查清楚了,那里只是暗夜的地盘。
暗夜又和苍狼是对立的。
自然不可能会伤到自己人。
但,伤到程嘉越的朋友也不是不可能的。
于星之又怎么会不知道程嘉越为什么会突然掏出枪呢?
那是她回来后的第一次受伤,而且还是枪伤。
之后,还因为这伤感染到了病毒。
要不是于星之自己是病毒它爸爸,这条小命早就没了。
程嘉越又怎么会不生气呢?
他差一点就失去她了……
“解释?”程嘉越嗤笑了下,“你怎么解释?解释你不是故意的,解释你并没有故意为了找到十六而伤害其他人,解释你从来都没有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吗?”
字字落地有声,铿锵有力。
如果站在对面的人不是他的义父,他早就扣下扳机了。
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只要一想起于星之胸口处那浅淡的疤痕。
还有那个时候毫无意识,苍白着一张脸地躺在床上的时候,他的心脏就像是被紧紧地攥住的疼。
只是没想到这个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最亲的义父。
这种感觉……该如何形容?
程嘉越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k病毒的解药。
但为了找到这个解药,男人当时竟然不惜伤害人都要带走十六,甚至还在子弹里加了病毒。
如果不是他的小姑娘强大,恐怕他现在早就已经失去她了。
男人听到这话,也察觉到不对了。
程嘉越这个人看似很温和,但实则拒人千里。
能让他冲着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对方对他来说肯定很重要。
而程嘉越身边的人,男人都知道,也都认识,但仔细想想,应该也没有哪个会像现在这种反应。
不对。
还有一个人。
男人缓缓地抬眸,看向站在程嘉越身边的于星之。
是了,就是她。
这个曾经用自己的生命护住程嘉越的人,也让程嘉越甘于用自己的后背替她挡刀的女人。
也就只有这个人,才会让程嘉越有如此大的反应。
“当时,你……受伤了?”男人目光落在于星之的身上,问道。
听到这话,周飏懵了懵。
师父受过伤?
以她的身手,又怎么会轻易受伤呢?
于星之掀眸看了他一眼,也不意外他会这么快就猜到那个人是她。
“是啊,中了一枪,活过来没多久,又感染了病毒,差点就死了而已。”她漫不经心地开口。
听到某个字,程嘉越眉头紧皱了下,但没有打断她。
男人眉眼一凛,“他们竟然伤到你了?”
他手底下的人几乎都认识程嘉越和于星之,尤其是于星之。
这也是因为后来y·r集团幕后的操盘手余年的身份暴露后,他吩咐下去的。
那个时候,男人怎么也想不到,当时在y·r集团的矿产附近,拿着枪对准了他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干儿媳妇。
而且,那会儿他的人也都举起枪,对准了她。
若是谁的枪走火了,那于星之可能就交代在那里了。
男人一阵后怕,才有吩咐他的人,都得认准了于星之的脸。
可问题是,如果于星之那天晚上就在那里,他们的人又怎么会不认识她?!
男人眯了眯眼,“我的人,都认识你,如果你在那里的话,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又怎么会伤了你呢?”
于星之看了他一眼,没有解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