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得出来，乔薇是真的很在乎程嘉越。
又或者说，对还没有昏迷前的一切都很在乎。
不然的话，她就不会每次在听到程嘉越提及过去的事情，身体会有这么明显的反应了。
这几天只要程嘉越一来到乔薇的病床前。
康少禹也会过来盯着监测乔薇身体的仪器，观察她身体的状况。
甚至还会记录一些反应的小细节。
总结什么样的事情，乔薇的反应才是最大的。
另外，可能是因为意识恢复了，能接受得到外界的信号。
乔薇的身体也跟着好了很多。
不过之前还是昏迷了很久，即便有护士一直帮忙按摩身体。
但终究也过了这么久了，无论如何身体也还是会有些小问题存在的。
康少禹也检查过了，乔薇醒来后，可能依旧要卧床一段时间。
等到慢慢恢复彻底之后，才能下床的。
对于这一点，程嘉越也没有太过于担心。
乔薇昏迷了这么多年，能捡回一条命，甚至还能再次醒来，对他们而言已经是很大的消息了。
其他的，就交给时间慢慢恢复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乔薇要醒过来了。
又或者是知道了乔薇已经恢复了意识。
他们说的那些话，乔薇都是能够听到的。
所以付舟樾这几天，几乎没有怎么出现在实验室里。
就算想要去见一眼乔悦，也要等到半夜大家都睡了，才会悄悄地过来一趟。
安静地待在病床边，直到天亮了才会悄然地离开实验室。
这些事情，程嘉越不可能不知道的。
但他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吃饭的时候，于星之给他碗里夹了块糖醋排骨，“那你不打算找义父说说话了？”
这几天，他们的时间几乎是错开的。
他们也好些天都没有见过付舟樾了。
程嘉越顿了顿，“或许，现在义父可能需要一个人静静，暂时不想和我说话。”
这也不难怪他会这么想的。
付舟樾对乔薇的感情，只要是不瞎的人都会看出来了。
而他是乔薇和程容恒的亲生儿子。
但付舟樾却认了他作为干儿子。
还把他身上的本领一一传授给他。
甚至还帮他搭建了苍狼的雏形。
这一切的一切，程嘉越都知道只是因为他是乔薇的儿子罢了。
如果换作是他，自己情敌的儿子，他恐怕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肚量做出和付舟樾所做的相同的一切了。
所以说，这也是为什么程嘉越没有办法在付舟樾和乔薇之间开口说些什么。
甚至在知道当初他为了找到k病毒解药，还意外伤了于星之，也没有办法恨他。
就光是付舟樾当年救下乔薇，以及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保护和守护。
他们都欠了付舟樾很多了，怎么还都还不清了。
至于付舟樾对乔薇付出的那些感情……
感情只能是两个人的事情。
旁人没有办法插手太多。
就算这个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义父。
他也不能开口说些什么。
于星之想到付舟樾这么些年一个人默默地守着乔薇，无声地叹了口气。
如果只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角度来看，付舟樾做的这件事情，是真的很让人感动的。
就连这样的单方面付出，甚至都不可能有回报的时候，也无悔时。
这样的爱，真的很拿得出手。
可惜的是，她是乔薇的儿媳妇。
而付舟樾是她公公的情敌。
即便她知道付舟樾这么做很让人感动。
但也不可能在程嘉越或者乔薇面前说出这样的话。
又或许是，天意弄人吧。
有机会爱上一个值得的人，却遗憾没有办法拥有这份爱。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份爱属于别人。
……
乔薇是在第五天的中午醒来的。
于星之刚好抬眸看向乔薇的时候，就刚好看到她眼皮在微微的转动。
像是要醒来了。
她怔愣了半秒，随即抓住了程嘉越的手，声音里有些微不可察的紧张，“越越，你看。”
程嘉越下意识地反抓住她的手，听到这话，他抬头看了过去。
刚好就看到了乔薇睁开眼的瞬间。
程嘉越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久违了二十多年了，那双眼睛一如那年一样漂亮，好看。
乔薇像是在用尽全力，扯了扯唇角，眼眶有些微红。
她看见眼前看似陌生，但却又有种熟悉的感觉的男人，便知道，这是她和程容恒的儿子，程嘉越。
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听到他的声音了。
康少禹知道这几天乔薇有可能就会醒过来，所以就一直关注着这里的动静。
在第一时间，他便快步地走过来检查病人的身体了。
于星之知道程嘉越有些没回过神来，但康少禹要做检查。
所以她便拉过男人的手，让开了位置。
可男人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乔薇的身上。
十几分钟后，康少禹扯下口罩，“病人已经醒过来了，检查过身体，目前没有什么问题，你们可以跟她说说话，但不要说太久了，病人现在还很脆弱，需要时间休息。”
于星之点了点头，礼貌地说了句，“谢谢，辛苦了。”
康少禹顿了顿，颔首，随即抬脚走了出去。
他吩咐女护士将乔薇已经醒过来的消息通知付舟樾。
然后便离开了实验室。
而病床这边。
程嘉越紧紧地盯着病床上的乔薇在看。
于星之侧了侧脸，嗓音温柔，“我们走近点看，好不好？”
男人闻言，愣了愣，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于星之微微勾了勾唇，牵着他的手，走近病床。
乔薇也一直在看着两人。
这几天她虽然还没有彻底醒过来，但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她还是能听到一些的。
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结婚了。
娶的是于家的那个小姑娘。
乔薇看着两人的眼里都是开心和感动。
眼眶也红的不像话。
于星之看着这两母子都没有开口说什么，她便主动上前调了下病床的高度。
“妈，我帮你坐起来一点，好不好？”
乔薇不是第一次听到她喊妈，但这一次，她张了张嘴，应了声，“好。”
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了，嗓音都有些哑了。
和以前温柔动听的声音，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