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程嘉越也明白了刚才乔薇的欲言又止了。
原来是想要问程容恒的下落。
他抬眼看向付舟樾，“义父没有跟妈说吗？”
付舟樾闻言，眉眼低垂，叹了口气，“你让我怎么跟她说？”
程嘉越没有说话。
付舟樾看着指间的香烟，“她才醒过来，难道我就告诉她，容恒已经死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吗？”
他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她当年是因为看到容恒出事，才会受刺激晕过去了，现在好不容易才醒过来，我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在乔薇检查完之后，他没有继续待在实验室里，而是选择转身离开。
他没有办法向乔薇撒谎，但也没有办法告诉她，程容恒已经死了的事实。
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程嘉越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明白付舟樾的意思。
可是，程容恒已经去世了的消息，瞒不了多久的。
乔薇总会回到b市，到时候，又怎么能瞒得住呢？
“这件事情，妈她迟早都会知道的。”程嘉越说道。
付舟樾叹了口气，“是，可是……”
程嘉越看着付舟樾，“其实，妈她大概应该知道答案了，我们就算瞒，也瞒不了多久的，而且，还不一定瞒得过。”
真正相爱的人彼此之间都有所感应的。
对方有没有出事，另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付舟樾张了张嘴，但却没有说什么。
程嘉越顿了顿，又说道，“这件事情，我会想想要怎么跟妈说的，义父不用担心。”
由他来说这件事情，或许会更容易被乔薇接受。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都得告诉乔薇。
见状，付舟樾也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那你妈那里，就交给你了。”
程嘉越点点头。
两人又谈了些其他的事情后，程嘉越便离开了。
……
回到院子里。
大中午的，太阳还是挺大的。
于星之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低眸回复着手机里的消息。
指尖快速地在屏幕上轻点着。
听到脚步声，她抬眸看了过来。
程嘉越嘴角微微弯了弯。
一旁的周飏见到程嘉越，恭敬地弯了弯腰，“程爷。”
于星之停下动作，看着他，“回来了？饿了吗？”
她说着，不等程嘉越的回答，吩咐一旁的周飏，“让厨房准备点吃的。”
“是，夫人。”
程嘉越径自走过来，坐在于星之的身边，朝她伸出手来。
于星之下意识地窝在他的怀里，让他抱着。
“去见义父，说了些什么了？”
她看到他眉眼间浅淡的愁绪。
程嘉越低头闻了闻她的发间，淡淡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子里，抚平了他的内心。
好半晌后，他才开口，“义父说，妈问他关于父亲的事情，义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听到这话，于星之也沉默了好几秒。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程嘉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我准备找时间跟妈坦白。”
于星之一手抓着手机，另一只手放在男人的手背上，“那你说的那天，我陪你。”
她很担心。
不仅是乔薇，还有他。
这事要是说出口，对他们来说，就是再次经历当年的一幕。
再一次经历失去程容恒的感受。
对乔薇的打击也是最大的。
这么多年成为植物人的状态，也是因为程容恒的死。
如果让她再一次得知这个消息，哪怕是于星之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程嘉越没有拒绝，低低地嗯了声。
……
两人一直到了傍晚，才再次来到实验室里。
付舟樾不在，只有康少禹坐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
而乔薇靠在病床上，拿着一个平板在划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两人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于星之紧了紧手中的力道。
程嘉越牵着她的手走向了乔薇。
听到动静，乔薇抬头看了过去。
脸上露出恬静的微笑。
“你们来了？”
那边，康少禹动作微顿，抬眸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敲击着键盘。
程嘉越嗯了声。
他拉开椅子，让于星之坐下。
于星之看了眼椅子，停顿了几秒钟，这才坐下。
仔细一看，还有些不自然。
乔薇看到这一幕，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程嘉越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于星之的身边，靠在她的椅背上。
他目光落在乔薇的平板上，“妈，你在看什么？”
程家不是一般的家族。
想要在网上看到一些公开的新闻，还是能够查得到的。
尤其当年程家前家主和家主夫人车祸逝世的新闻，轰动全网。
就算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也依然存留很多当年的消息。
他担心乔薇已经在网上看到了当年车祸的新闻了。
乔薇低眸看了眼，嘴角微弯，“没什么，就看一下八卦，刚好还看到了你求婚的视频。”
听到这话，程嘉越愣了愣，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于星之也没想到。
尤其这个人还是她的婆婆。
不由得还是有些耳尖发热的。
乔薇自然是看出了他们的不自然了。
也看到了刚才程嘉越的试探。
她温柔地笑了笑，“妈错过了太多了，连你们求婚，结婚，都错过了，所以，妈想看看。”
说到这里，她转向程嘉越，“没想到啊，你这小子还挺浪漫的，求个婚都这么轰动。”
程嘉越淡淡地勾唇，“一辈子只有一次，自然不能随便。”
话音落下，于星之嘴角没忍住弯了弯。
脸上幸福甜蜜的笑容是掩饰不住的。
“我也没有想到。”
而不远处的屏幕上，代码出现了乱码。
乔薇笑了笑，“等妈好一点，就去看看我儿子拍的电影，我看网上还说，这次这部电影估计又能提名最佳男主角了。”
于星之点点头，“对啊，这次也一定能够提名的，这个剧本的电视剧版本就已经是最佳男主角了，电影版本的自然也不在话下。”
程嘉越出神入化的演技，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那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乔薇听着也很开心，“是吗？这么厉害的吗？”
“是啊是啊。”
这一刻，于星之的属性暴露无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