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脸上挂着越发浓郁的笑意，听着于星之说着程嘉越到底有多厉害的话。
于星之说的都是这么些年，程嘉越在娱乐圈里的成就。
第一部戏演的是什么角色，什么时候开拍的，又什么时候上映的。
领的第一个奖项是什么奖，什么时候领的。
都如数家珍。
甚至比程嘉越本人都还要熟悉。
乔薇笑眯眯地看了眼程嘉越。
程嘉越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而是一直低眸看着于星之，眼里都是温柔的笑意。
这边的氛围很温馨。
而不远处反而显得有些冷清了。
于星之的声音很好听的。
清脆而又婉转。
听而不腻。
其实在一开始听到于星之的声音时，桑妮就想着签下于星之做歌手了。
只可惜，大佬对唱歌没什么兴趣。
又或者，她只是想写一下歌，而南希也刚好需要。
这才让南希有了这个机遇。
桑妮在听南希的歌时，还忍不住吐槽，要是这歌让于星之来唱的话，恐怕都没有南希的什么事了。
康少禹听着于星之说起程嘉越的过往时，眼睛里的笑意和光亮是很明显的。
这也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模样。
康少禹移开了视线，看着屏幕里的乱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边，于星之说累了，程嘉越倒了杯水递到她的唇边。
于星之愣了愣，有些不自然，想要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自己喝。
在乔薇面前，她还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程嘉越避开了她的手，“烫，还是我拿着吧。”
于星之：“……”
乔薇笑着摇摇头，低眸喝了口刚刚程嘉越倒过来的水。
微热，可以直接入口的。
程嘉越都已经这么说了。
于星之也不好再拒绝，只好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
微凉，不冰。
“……”
程嘉越见她喝的差不多了，就把杯子放下，揉了揉她的头。
乔薇捧着杯子，停顿了几秒钟，然后开口说道，“小越，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话音落下，她对面的两人都沉默了。
程嘉越静静地看了乔薇几秒钟，才说道，“妈，你是想问爸的事情，对吗？”
乔薇看着他，“是，我想知道你爸他……”
“当年那场车祸，爸就已经死了。”程嘉越直接说道。
于星之眉心微微动了下，眼神紧紧地看着乔薇。
乔薇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程嘉越停顿了几秒，才继续说道，“当年，那场车祸后一场爆炸就销毁了所有，我们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就只看到车辆那里起了一场大火，等把火灭了之后，什么都没有了，通过监控，奶奶让人查到那辆车就是你和爸出门时开的那辆，所以……”
乔薇紧紧地握住了杯子，“所以，你们就这么判定阿恒已经死了？万一他没有死呢？”
程嘉越眉心微拧了下，“妈，义父有说过，他救你的时候，只来得及把你带走，而爸他……还在车里，等他回去的时候，车已经发生爆炸了，所以，爸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
乔薇听到这话，胸口起伏明显，眼眶通红的。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她知道的，程容恒依然还活着。
只不过，她还没有找到他而已。
现在她醒来了，而她也会找到他的。
一定会的。
程嘉越不意外乔薇会这么执着。
如果是他……恐怕也没有办法相信和接受自己爱的人会离开这个世界。
“好。”程嘉越突然开口。
两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
“妈，等你身体好起来了，我们就一起去把爸找回来，我们一起回家。”程嘉越看着乔薇说道。
或许只有这样，乔薇才能有动力好好地活下去。
即便这个希望很渺茫。
可是，就像乔薇说的那样，所有人都以为她也死了。
但是她却被付舟樾救了下来。
万一呢？
万一程容恒也是被人救下来了。
车辆才爆炸的。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他们在赌，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
离开实验室，在回院子的路上。
程嘉越一路上都在沉默。
于星之侧着脸看他，捏了捏他的手指。
男人偏眸看她。
“车祸的事情，我也会想办法调查清楚的，一定会有爸的消息的。”于星之安慰道。
之前她就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或许调查出被抓回来催眠没问出来的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就会知道幕后黑手就是谁了。
程嘉越摸摸她的头，嘴角微微勾了勾，“调查车祸的事，暂时先交给我吧，你帮我陪陪妈。”
于星之看着他，“就我陪着吗？我怎么感觉妈更希望你陪着啊。”
“不会，她很喜欢你。”他说。
于星之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程嘉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牵着她往前走，“因为我喜欢你啊，所以她肯定会喜欢你的。”
只要是他喜欢的，乔薇一定会喜欢的。
于星之笑了，“万一不喜欢呢？”
“不会的。”
“为什么啊？”
“你那么好，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是吗？”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
这几天，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于星之待在实验室里陪着乔薇。
程嘉越会过来一阵子，但是没多久就会离开了。
乔薇也发现了他心不在焉的，但也没有多问。
最近身体的康复还算不错，所以于星之找女护士要来了一张轮椅，让乔薇坐在轮椅上，推着她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乔薇看到久违的阳光。
眼睛缓缓地闭上，嘴角噙着笑意，感受着这风，这阳光洒下的温暖。
于星之站在身后，安静地陪伴着。
实验室是不允许人靠近的。
所以附近都很安静。
只有轮椅滚动的声音。
乔薇看着这风景，眸底里划过一抹愉悦。
好久……都没有试过这么平静了。
于星之推着轮椅，缓缓地来到树荫处停下。
乔薇腿上盖着毛毯，手很白，但手背上因为输液满是青紫。
她看着院子里的风景，开口问道，“星星，这些年……小越他过得好吗？”
这个问题，她很早就想问了。
当着程嘉越的面，她又不太敢问这个问题。
她怕看到他眼里的埋怨。
埋怨他们丢下他一个人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