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少禹沉默了几秒，“那你呢？你为什么会来余晖岛？”
于星之掀了掀眼皮，那双好看的明眸注视着的男人深邃不见底的眼睛。
山顶处，吹来一阵阵微凉的风，吹起了于星之的衣襟。
她收回视线，看向不远处的夜景，嗓音清冷，“k病毒真正来源的地方是余晖岛，你知道吗？”
闻言，康少禹顿了顿，没有立即回答。
“你怎么会知道的？”
于星之眼眸里藏着别人看不出来的深邃，“所以说，你早就知道了？”
康少禹无声地叹了口气，和她肩并肩地站着。
和过去很多时候一样。
“也不是很早，我只是隐约猜到，没有去查。”
于星之双手插兜里，外套挡掉了不少寒意，手心也暖和了不少，像是沾染了程嘉越身上的温度似的。
康少禹说完后，她没有开口。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于星之才缓缓地开口，“少禹。”
男人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一旁的于星之。
于星之依旧没有回头。
“快十年了吧。”
无厘头的一句话。
康少禹指尖微颤，嗓音有些微哑，低低地嗯了声。
他离开暗夜……快十年了。
于星之垂下眼，“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方式离开？”
她没说背叛。
其实从始至终她都不相信康少禹会背叛她。
从心底里就这么认定了。
即便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
即便他本人也说自己就是背叛了暗夜。
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她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
听完她说的话，康少禹下颌有些紧绷，沉默不言。
“这么多年来，我其实是恨你的。”
没听到男人的答案，于星之缓了缓，继续说道。
康少禹指尖缓缓弯曲，在于星之看不到的角度握成了拳头。
“在过去那些日子里，我们一次次地经历生死，你一遍遍地教会我很多本领，我们一起创立暗夜……”
“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你突然选择那样的方式离开呢？”
“这么多年来，我想了无数个答案，我也问过你师父，我问他，你是不是真的会为了权势为了地位，选择了离开我们。”
“可是你师父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在问我，在我的心目中，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也想了好久，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绝对不会像你所表现出来的那样，绝情，冷漠，贪恋权势。”
于星之转头看向康少禹，只看得到一个轮廓分明的侧脸。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次呢？你还是选择隐瞒真相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这次，就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从此，我们就只能是敌人了。”
说完后，于星之便收回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夜景上。
她不再开口说话。
她在等康少禹做选择。
如果康少禹真的选择了隐瞒，那于星之也真的会将他视为敌人。
于星之了解康少禹。
同样的，康少禹也十分了解于星之。
因为他们曾是最默契的伙伴。
好半晌后，康少禹轻轻一笑，“你如果不这么懒，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谈判专家。”
话音落下，于星之眉宇间松了松。
她知道了康少禹的选择了。
于星之嘴角勾起，“是吗？可惜啊，我很懒，并不想跟别人谈判。”
康少禹深吸了一口气。
在这一刻，他竟然觉得无比的放松。
于星之也不着急追问，安静地等着。
康少禹眉眼柔和了不少，转身背靠在围栏上，目光不知道看向哪里。
“还记得，那年发生的所有事情吗？”他问。
于星之神色怔忡了下，点头，“当然。”
康少禹视线下垂，“那年，你去做了个任务，对方在电脑的实力和你不相上下。”
于星之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没有说话。
她记得，那是她第一次遇到一个实力竟然和她相当的黑客。
那次她要完成一个任务，独立完成。
所以康少禹并不在她的身边。
那个时候，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于星之看着不断在倒数的时间，最后还是决定用了一样东西，赢了对方。
那就是——芯片。
也不算胜之不武。
毕竟这个芯片是她研发出来的。
也是芯片的第一次面世。
掀起了挺大的波澜。
很多人都在追查着芯片的创造者和定位。
尤其是很多研究员。
有芯片在，那可是能够帮助他们完成更多的实验。
在那段时间，于星之也知道了自己不该在那个时候用了芯片，引起了这么多人的注意。
但没有办法，如果重来一次，她也还是会用的。
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要想办法解决。
这是于星之一贯的想法和处事方式。
既然对方是和她实力相当，那么她就去突破极限。
只要不相当了，就没有人能够找得到她了。
可在这之前，发生了一件谁都无法预料的事情。
那就是……康少禹竟然背叛了暗夜。
谁能相信呢？
他师父不信。
于星之也不信。
当时的伙伴们一个都不信。
没有人会相信这个答案的。
但事实就是在给他们一个狠狠的一个巴掌。
于星之长睫轻颤，“所以，你的离开是因为芯片？”
她没有想过会是这个原因。
康少禹嗯了声，“无论如何，芯片都不能落入其他人的手里，在那个时候的暗夜，实力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傲视群雄，芯片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那个时候的我们，没有办法守得住芯片。”
于星之咬了咬牙关，凝眉，“芯片一直在我这里，你是跟他们做了什么交易？”
这是唯一的理由了。
难怪那个时候康少禹离开后，追查芯片的人消失了。
她以为是对方放弃了，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样。
康少禹点头，没有再瞒她，“我答应了他们，会帮他们完成一些实验。”
具体是什么实验，他没有说。
但很显然的是，和k病毒有关。
于星之紧抿着唇，“当初答应付舟樾，也是这个原因，对吗？”
康少禹转头看她，点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