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灯火通明。
程嘉越留在外面。
于星之换了身衣服，才进去实验室。
“数据怎么样了？”她快步走过来，出声问道。
康少禹和楚默一同回头。
“师父？你来了？”
康少禹目光先是落在于星之的脸上。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余光中就看到玻璃窗外站着一个男人的身影。
他神色顿住。
于星之点头，来到他们身边，“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师父，我们成功了。”楚默有些兴奋，“担心数据会有问题，所以我和康前辈又重新核算了下，所有的数据都没有问题。”
康少禹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的，“k病毒和解药以及相关的疫苗都已经做出来了，等明天就可以让人多做一些，以防不时之需。”
虽然那边实验室的数据几乎被他们毁掉。
但对于一个优秀的病毒专家来说，有些东西是刻在脑海中的。
电脑的数据可以删掉，但是大脑的记忆不行。
于星之弯腰，指尖快速地在键盘上敲击。
她眉心微动，屏幕上的数据快速地滑动，一目十行。
看到最后的时候，眉宇间才松了松。
“终于完成了。”她轻叹了口气。
“是啊。”康少禹语调极轻地回她。
他目光转移到她的脸上，顿了顿，眉心微拧了下。
于星之脸上的疲惫肉眼看得见。
“这里就交给我吧，解药已经做出来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语气里是熟悉的关心。
于星之神色一顿，偏眸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
“那辛苦你们了。”
她也没矫情，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她确实累了。
楚默开口，“放心吧师父，有我和康前辈在，你还是跟师公一起好好休息一下吧，这段时间你都没有怎么休息过。”
k病毒解药的事情迫在眉睫。
在康少禹没来之前，她的病毒水平是最高的。
很多时候，有些楚默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只能找于星之。
这段时间她是真的很忙，一分钟恨不得掰开十分钟用。
要不是实验室里不能吃喝和睡。
估计于星之真的会直接吃喝睡都在实验室里。
见状，于星之嗯了声，“那我就先走了。”
楚默点头。
康少禹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久，眼眸微眯，不知道看出了什么来。
他张了张嘴，“十六，你……”
于星之转眸，“怎么？”
顿了两秒。
康少禹摇头，“没什么。”
于星之看了他几眼，也没问，嘱咐了楚默几句后，就离开实验室了。
程嘉越见她出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冷？”
于星之摇头，“可能是实验室的温度比较低吧。”
她也没多想。
程嘉越直接将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
一股熟悉的雪松香将她笼罩住。
带着他身上的温度，一瞬间驱散了不少寒意。
于星之眉宇间松了松，微微勾唇，“我们回去吧。”
“好，回去。”
两人走出了实验室。
康少禹微拧着眉，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玻璃窗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默注意到了。
他顿了顿，“康前辈？你怎么了？”
康少禹回过神来，摇头，“没什么。”
楚默点头，也没有再问。
康少禹抬头看了那边一眼，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希望是看错了吧。”
他抱着一丝庆幸。
但实际上，他自己心里清楚。
以他的医术，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看错的。
……
程容恒被救出来的消息，程嘉越还是决定告诉乔薇。
这还是在程容恒回来的几天后才提出来的。
程容恒的身体亏损的厉害，光是这几天，吃了不少的汤药和药膳。
管乐辰直接找于君昊要后门，让暗夜的人送来不少楚默之前搜刮的补身体的药材送进来。
那些药材基本上都是出现在拍卖会或者是什么悬崖峭壁上摘的。
有价无市。
贵得不像话。
但是能吃的，于星之还是让厨房的人都给程容恒炖了。
程嘉越每次都过来盯着他喝完。
这几天气色好了不少。
程容恒靠在枕头上坐着，温和地笑了笑，“那就说吧，好好跟你妈说，别吓到她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多了几分温柔。
程嘉越点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不要告诉乔薇，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又受了多大的折磨。
但即便是他不说，乔薇又怎么能猜不出来呢？
光是当年的伤，就已经让她心悸了。
程嘉越给乔薇发了个视频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
乔薇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她静静地盯着程嘉越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程嘉越也没有卖关子，轻轻一笑，嗓音低沉，“妈，我找到爸了。”
只是一句话。
乔薇捂住了嘴，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这段时间她都不敢联系程嘉越。
生怕会知道什么不好的消息。
付舟樾有跟她说过，要不他去问问。
但被她拒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
害怕知道的是不好的消息。
晚一点知道，或许会好一点吧。
但当她真的知道他还活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哭。
程嘉越又笑了一声，“妈，我开的免提。”
对面的女人顿了顿。
程嘉越又说道，“爸听得见。”
话音落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滑落。
一旁没有说话的于星之，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眶还是忍不住地红了。
程嘉越直接将手机递给程容恒。
然后过来抱住于星之，摸摸她的头，又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
“怎么哭了？妈哭，你也跟着哭啊？”
于星之有些泪眼婆娑，“嗯，感动。”
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就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
程嘉越耐心地哄着她，“好，我也感动，但你哭了我会慌的，嗯？别哭了，好吗？老婆。”
他很少会这么喊。
一般都是在某些时候，一遍遍地在她耳边喊着让她听。
又或者是哄着她，让她喊老公，给他听。
但这个时候，他喊得很好听。
于星之抿唇轻笑，“好，我不哭了。”
程嘉越松了口气，给她擦泪，有些宠溺也有些无奈，“怎么突然多愁善感了？”
于星之看着他，摇头，“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