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程嘉越一直都在病床前守着于星之。
管乐辰等人没有在这里等着，而是去帮于君昊处理实验室的事情。
所以现在病房里除了程嘉越，就只有程容恒乔薇，还有付舟樾了。
乔薇走到程嘉越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越，你先去换身衣服，洗漱一下再来陪星星。”
程嘉越不为所动。
乔薇也很淡定，“孕妇前三个月是见不得血光的，有的孕妇严重起来看到就会吐个不停的。”
闻言，程嘉越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眼自己。
身上衣服几乎都沾上她的血迹。
触目惊心得很。
想到她有可能会不舒服，男人拧紧眉头起身，“我先去洗个澡。”
乔薇笑了笑，“好，去吧。”
付舟樾吩咐他带来的人准备了一身换洗的衣服。
病房里是带有浴室的。
程嘉越也没走远，就在这里的浴室洗了个澡。
足足洗了大半个小时。
几乎闻不到身上有过血液的痕迹。
只剩下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气。
程容恒身体不怎么好，乔薇也是。
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两人都不太喜欢。
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
但付舟樾最了解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直接就带两人回去于星之的别墅里。
用的理由就是想要抱孙子还是要先养好身体，不然就只能他这个干爷爷抱了。
两人二话不说，就选择回去。
只留下程嘉越一个人守着于星之。
其他人也没有来打扰他。
只是在吃饭的时候会给他送来吃的。
……
康少禹受的伤不算重。
但随着子弹被打进来的病毒对身体的伤害还是有些大。
楚默还没有来得及研制解药。
只能暂时先将他身上的病毒压制住。
然后再想办法研制解药。
康少禹是在当天晚上麻药消退后醒来的。
楚默刚好就在旁边。
他注意到康少禹醒来了。
“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康少禹恢复了意识，听到声音，偏眸看了眼。
然后几秒后，才说道，“没有。”
声音很是沙哑。
楚默嗯了声，“你身上的病毒还没有解，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但我现在还没有时间研制解药，我先给你一些抑制剂，等我师父醒了，我再给你研制解药。”
闻言，康少禹猛地看向楚默，“你说什么？什么等你师父醒了？她不是没事吗？”
他明明把子弹挡了。
她怎么可能还会有事呢？
楚默看了他一眼，眸色淡淡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我师父差点流产，现在还在昏迷。”
康少禹像是被雷劈了似的震惊。
“你说……什么？”他有些艰难地问道。
楚默言简意赅地重复了一遍。
康少禹大脑空白了一瞬。
有些没回过神来。
楚默微不可察地摇摇头，收拾好针剂，走出了病房。
不知道过了多久，康少禹拔掉针头，走出病房。
他去问了护士，才知道于星之的病房在哪里。
在他病房的楼上。
康少禹坐电梯上楼，按照护士所说的病房号找到了于星之所在的病房。
其实不用病房号也可以的。
这层楼，只有一间病房外面守着人。
可能是认识康少禹。
外面的人并没有拦他。
康少禹慢慢地来到病房的门口。
里面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躺在床上昏迷的于星之。
另一个就是坐在床边守着的程嘉越。
他站在门口，看到程嘉越如何用棉签沾湿了水，然后动作十分轻柔地给她润唇。
他脑海中再次想起楚默所说的。
她怀孕了。
她要做妈妈了。
这个答案一直在他的心头回响着。
康少禹扶着门框，手指缓缓地弯曲，青筋凸起。
他没有待很久。
就几分钟。
然后就离开了。
病房里的程嘉越依旧坐在病床前。
也不知道他到底发没发现康少禹来了。
就算发现了，或许也是不在乎的。
他现在心里惦记着的，只有一个人。
……
康少禹离开于星之的病房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病房。
而是想到了挡在他面前的那个女孩。
他脚步一拐，去找了楚默。
依旧是护士告诉他的。
楚默现在是在重症治疗室里。
在他病房那层楼。
隔着玻璃，他看到那个娇小的女孩躺在病床上。
身上都挂满了各种仪器。
是他十分熟悉的。
楚默看到他来了，只是扫了眼便没有在意。
继续给于星楚检查身体。
嘱咐完护士后，才出来的。
康少禹叫住他，“她怎么样了？”
楚默脚步顿住，转过身，看了他一眼，才将目光落在里面的女孩身上，语气淡淡的，“子弹差点打中了她的心脏，只差零点一公分，虽然及时止血了，但还是有些失血过多，病毒从心脏开始侵袭她的身体，子弹取出后，她现在只能依赖机器活着。”
康少禹很聪明的，但这个时候，楚默所说的话，他却听不太懂了。
“什么意思？”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楚默没什么表情，说出的话却很冰冷。
“意思是，她现在身上的病毒比你的严重，就算有解药，这身体也是废了。”
他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醒来的机会很渺茫。”
楚默倒是挺佩服里面的女孩。
他知道她是于星之的堂妹。
佩服的是她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可能会死的情况下，竟然会扑出来救一个实力比自己强那么多的男人。
以康少禹的身手，周夫人的子弹应该是打不中他才对的。
楚默感觉到了为什么。
他双手插兜，偏眸，“她喜欢你吧？”
康少禹没有说话。
楚默也没想着他会回答。
“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连自己生死都顾不上，下意识地去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他说。
康少禹眼神闪了闪，嗓音微哑，“你怎么知道？”
楚默笑了笑，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温柔，“因为我就是那样啊。”
康少禹眸色渐深。
他转移了话题，“病毒的样本取出来了吗？”
楚默收回了视线，嗯了声，“取出来了，你们俩身上的病毒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