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沃特圣辖区的近郊树林里,在一处隐蔽的靠河背对小山丘的屋子里,果菈一行人可以说死里逃生,靠着果菈的银月的空间转移,千钧一发之际逃离了那个地下陵墓,紧接着果菈顾不得自身精神力的损耗,没有丝毫停留再一次使用银月把身边所有人,包括心脏受损的风漩,转移出了圣都,果菈不放心,第三次用出了群体空间转移,这三次空间转移才让他们暂时安全下来,接着果菈就昏迷了过去,毕竟转移的人数越多,对于使用者的精神力消耗也就越大,索性这次只是单纯消耗过度昏迷了,妙妮和莱雅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逃生路线,一路通过秘密路线来到了沃特圣辖区附近,在那里,他们会等到接他们回翠龙联盟的一艘船只。
而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大约两小时,现在是刚过午夜,圣都那边的通缉令似乎还没有传到这边来。 在这期间墨莉丝蒂娜已经转醒,在从其他人口中知道了列御空已经落入对方手中之后,墨莉丝蒂娜没有珀澜他们担心的那样情绪崩溃,而是表现得异常平静,这反倒是让珀澜和姜很是担心。 “果菈没事的,放心吧莱雅姐,我已经用生命能量为她恢复了。”墨莉丝蒂娜嘴唇有些苍白,头发有些凌乱,但是这些她都毫不在意,起身离开躺在床上的果菈,莱雅点头道谢,随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近乎奄奄一息的风漩身上。
“你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赶快说吧。”妙妮看着就靠坐在墙角的风漩,淡淡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珀澜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弯下身子,不敢太用力地抓住风漩的衣领,带着复杂的情绪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们?”姜也靠近风漩,蹲下来看着面带微笑脸色苍白的风漩,目光复杂地问道:“风漩大哥,你到底有什么隐情?我相信你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不然你不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替果菈挡下菲斯弗达尔的那致命一剑。”
“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是掳走墨莉丝蒂娜殿下,还是.....还是顺手帮了你们一下,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谁会顺手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啊笨蛋大叔!”
珀澜心中也是非常复杂,如果不是风漩,墨莉丝蒂娜也不会落入对方手里,可是偏偏他又在最后救了他们......
“或许,我就是一个矛盾的人吧,咳咳咳......我也不是什么风漩,我真正的名字,是:伊斯尔.迪博瑞克,我是迪博瑞克家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子罢了。”此话一出,除了墨莉丝蒂娜,所有人都是一惊,这个平日里给他们那种大大咧咧不正经印象的大叔,竟然是迪博瑞克家的一员! “关于我的不幸过去,你们也没有必要知道的太多,因为我从十年前,其实就已经死了。”
风漩慢慢说道。
“我记得.....御空哥哥和我说过,你似乎可以隐藏自己的心跳,是吗?”一个略显虚弱的可爱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其他人回头,发现是果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了,莱雅和姜赶忙过去搀扶着果菈下了床。
“呵呵,不愧是艾弗德大人啊.....说话一针见血。”风漩笑了笑,带着几分自嘲,果菈摆摆手表示自己已无大碍,不需要莱雅和姜的搀扶,慢慢来到风漩面前,看着风漩,轻声道:“多年前我还是艾弗德的时候,就曾经和你照过面,那次是我和奥夫桑德大人会面的时候吧,你跟在他老人家旁边。”
“没错。”
风漩轻轻点头。
“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被迪博瑞克家族派来当这边的卧底的,而且是埋藏的最深的卧底,你的身世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挖掘的出来,不是你自己说出口,我们现在也不会知道,因为迪博瑞克把你这个人,把伊斯尔迪博瑞克直接从世界上抹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风漩,然后成为奥夫桑德大人的下属,成为旧联邦这边的人,对吗?”“大致没错,我生来就注定是迪博瑞克家的工具,我也已经习惯了。”
风漩的语气愈发虚弱,墨莉丝蒂娜想要上前为风漩使用生命能量,但是被风漩阻止。
“不用浪费你珍贵的生命力了,墨莉丝蒂娜殿下,那样做反倒会加速我的死亡。”风漩微笑着说道。
墨莉丝蒂娜目光复杂地看着风漩,轻轻说道:“如果不是你在皇宫里保护我,我可能已经遭到那个樱泉的迫害了,但是为什么,我不明白,你的家里不把你当成家人,我们可是真的把你当成我们的伙伴啊,你为什么还要为他们卖命,真的.....值得吗?”面对墨莉丝蒂娜的质问,风漩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一命,还一命.....在我二十岁那年,因为一场意外,我几乎就要死了,心脏严重受损,除非当时把我浸泡在你们所说的那个永生之泉里,不然我是必死无疑,或许也就是那个时候,家里面才下了决心,决定让伊斯尔这个人彻底消失,然后,创造一个风漩出来。”
“难道.....他们把你的心脏,改造了?”
果菈猜测着问道。
风漩微微点头,说:“没错,他们用的就是你们所知道的,那种掺杂了黑雾的黑泥,在当时,迪博瑞克家就已经和黑影组织勾结了,那种黑泥虽然是很危险的东西,可以把人变成怪物,但是却也可以赋予人生命力,于是,黑影组织的那个千骨,亲自用黑泥为我塑造了一个心脏,一个,黑泥之心,从那以后,我就是一个活死人了,表面上看和活人没什么区别,还是需要吃饭喝水睡觉,但是各方面活人的需求在我这里都会大大减少,而且我的身体痛感也要比常人少很多,虽然他们把我救回来是为了利用我,但是在我这里,我还是欠了他们一条命的,就因为这条命,我能活到现在,走遍这个美丽而丑恶的世界,结识更多的人,包括奥夫桑德大人,包括你们,所以,我很感谢我能多活这些年。”其他人没有说话,默默听着,即便是珀澜,也丝毫提不起研究那个黑泥之心的兴趣。 “珀澜,你不是一直对这种东西很好奇吗,我死以后,你可以把我的心脏挖出来,好好研究一番,也算是——” “闭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珀澜的语气中带着悲伤。
“所以我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甚至暂时让我的心脏停跳,对一般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对于我来说,却是不难,所以那次我可以偷袭樱泉,没有让她发觉,就是因为这个。而从我把墨莉丝蒂娜殿下绑走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还清了欠他们的了,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牺牲掉自己,尽可能让你们平安回去,只可惜.....御空老弟还是落到对方手里了。”......... “最后提醒你们,我这些年一直暗中打探对方的真实目的,他们要御空老弟的真正目的,是为了用他的身体为载体,复活一个......怪物。”
“什么怪物?”
妙妮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但是从那个领头的千骨曾经说过的话来推断,那个怪物一旦复活,到时候,整个枫桐世界,都将万劫不复。”....... “好了,差不多了,我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了......珀澜,对不起了,临走前,能不能拜托你对我的称呼里去掉‘大叔’。两个字呢?我还没那么老呢。”
风漩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目光都有些涣散了。
“你不能死!你犯了那么大的错,你不可以死!你要赎罪啊——”珀澜的声音有些哽咽。 “姜,对不住了,你好几次邀请我加入你们秋之鵷桐,都被我拒绝了,如果能重来的话,我的回答是:我很愿意加入你们,因为,除了奥夫桑德大人,能让我感受到真正信任,温暖的人,就是你们几个了,你们,填补了我从小到大没能得到的.....所谓的家人般的温暖吧......谢谢你们。”姜眼角泛着泪光看着风漩,摇头道:“现在你就是我们秋之鵷桐的一员了啊,风漩大哥!你已经是了啊——” 风漩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 “最后.....墨蒂娜.....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资格这么叫你,我对不起你和御空老弟,对不起......” 墨莉丝蒂娜上前,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握住风漩粗糙的右手,轻声道:“安心去吧,风漩大哥,我不怨你,相信御空哥知道了真相后,也不会怨你的,如果最后不是你,我们也逃不出去。”
“谢谢......这样一来,我就能......啊....好亮啊,突然,好亮的白光啊......你是......难道你是........”风漩似乎临死前产生了幻觉,不知道看到了谁,原本涣散的眼神都有神起来,用尽全力抬起右手,朝着上方伸出,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没有抓住,最终,右手无力落地,风漩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