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很快,江小汶从书本里脱离出心神的时候,一看手机,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小时,她看向斜对面,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头,书打开着放到了旁边……
果然,对方没撑多久就睡着了。对于每一个厌恶语文的人来说,文学作品往往只是有着催眠的功效。
江小汶无奈地摇了摇头,垂眸继续学习了。
两人挑选的是在窗边的位置,下午阳光正好,透过淡薄的云层,穿过了玻璃,倾洒到书架上、桌上以及趴着入睡的男人身上,亦有光辉落到了她的手上,暖黄暖黄的,色彩万般治愈。
金黄的光,笼罩着这一对人,女孩垂眸认真学习,男孩在旁陪伴,倦了便趴着小憩一会儿,以琳琅满目的书架作为背景,空气中似乎浮现一股淡淡的书墨香,美好青涩,又是最令人心动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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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汶收拾好书包,随后绕到桌子对面,轻轻地推了推将头埋在交叠的胳膊里的家伙,后者迷迷糊糊抬起头,睡眼朦胧,往日迷人的眼眸此刻却露出呆呆的意味,头发凌乱,还有一根呆毛不安分地翘起。
江小汶将手盖到他的头上揉了一把,顺手就把那根呆毛往下压了压,又用另一只手无声指了指门口方向,示意两人要离开。
很快,两人就一起走出了图书馆。
江小汶伸手戳了戳不发一言的家伙的腰,凑过去,笑嘻嘻地道,“诶,你若是对这些书不感兴趣,就不用强硬地逼自己去尝试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去图书馆的。”
“不行。”顾晞哼了两声,“你下次去图书馆还要继续叫我,我到时候带我的专业书去。”女朋友老是因为学习忘记他,他要多点主动刷刷存在感,感情淡了咋办?
“你学的专业,不就是主打实验的么,看书对你有用不,别浪费时间耗在这方面上。”江小汶皱了皱眉,提醒道。
顾晞看着女孩一副关心的神情,嘴角微弯,稍微俯下身,伸手将她皱起的眉头缓缓抚平,“放心,我有计划。”
江小汶只察觉到一抹温热的触感在自己的眉宇间轻轻划过,她微怔,仰着脸看向微弯下腰的男人,其目光缱绻又温和,似乎他注视的是自己最珍爱的宝物。
“傻了?”顾晞看着女孩一副呆愣,食指微屈,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脑门,嗓音含笑,宠溺又飘逸。
“说谁傻呢。”江小汶翻了个白眼,伸手将对方在她脸上作乱的手给打掉,“走吧走吧,图书馆的事就随你了,只要不是白浪费时间就行。”
她率先往前走去,顾晞先是站在原地轻笑了下,继而大步追上女孩,紧紧握上女孩的手。
懒懒的腔调响起,“放心吧,我肯定也要努力,免得被你这小妮子给远远甩到后面咯。”
“那你加油。”
*
江小汶学习了一阵时间,被江父委婉驱逐,让她别用周末的大好时光过来公司找加班的工作人员,而是多出去玩、和朋友见见面聊聊天。
她不以为意,甚至还想再学一箩筐。
“小姐,江董说了,不能放您进去,让您去外边玩。这是江董给您的卡,说是您吃喝玩乐的费用。”
江小汶刚走到公司前台,想继续往电梯里走,就被前台小姐给微笑着拦下了,说完话之后还双手递上了一张银行卡。
江小汶:……看来她的父亲是觉得她学得走火入魔了。
家人的美意,她欣然接下。拿上银行卡之后,她便转身走出了公司,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她的确可以放松放松了,找个人出去玩……找谁呢?
江小汶思忖几秒,顾晞搞实验肯定不能去打扰。噢……好久没见野云姐了,那她去“情战”酒吧看看。
虽说是周末,但也许是因为白天,酒吧的主要客户人群此时要么在睡懒觉,要么苦逼加班,使得酒吧看起来空荡荡的,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分布在酒吧的各个地方,舞台音响放的是悠然深远的歌曲伴奏,低声吟唱的歌手独自一人坐在麦克风前,显得宁静孤独。
“诶你好,野云姐呢?”江小汶绕过了吧台,拦住了一个端着酒水盘子的服务生。
对方朝江小汶点了点头,随后说:“老板在三楼的办公室呢,江小姐你可以直接上去。”
江小汶再次道谢。
随后她上楼,三楼一整层都是办公的地点,居于正中央的是偌大的会议室,安置了很多明净透亮的落地窗,江小汶可以从外边看到里面正有工作人员在进行会议。
刚刚服务生告诉江小汶,许野云的办公室在上楼之后的左手边第二间。她走过去,厚实的红木门虚掩着,江小汶正想敲门,门却收到一点空气中的推力而往外移动了一点,她刚抬起手,室内却传来一道刺耳的玻璃破碎的声响。
随即,许野云独特的音嗓也响起,充满激动又痛苦的语气,声音发颤,“罗子安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什么眼神!”
低沉微哑的男声也缓缓响起,平静而淡漠,“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先走了。”
江小汶从门缝处能够看到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袖的男人往门口这边走,而他的身后,是站在办公桌后穿着职业西装裙的女人,后者紧紧盯着欲大步离开的人,忽而抓起桌上的文件直接朝对方扔去。
许野云一脸怒容,声音紧绷,极力忍耐着内心情绪,发狠道,“你走了,我们俩就结束了!”
文件不重,却在打到男人后背上时,江小汶明显看到对方轻咳了一下,很快就紧抿着唇,仿佛正在极力忍着什么巨大痛楚似的。
罗子安顿在原地,背对着许野云,闭了闭眼,神情黯哑,但说的话却是冷淡刺骨,“我会在今天之内把行李搬完。”
“罗子安!”许野云带上了哽咽的哭腔,怒喊对方的名字。
男人却是抬脚,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门口。
江小汶赶紧闪身躲避在一个装饰的观赏性盆栽之后,门很快被打开,男人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