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年眨眨眼,觉得这误会可大了。她真的只是想看看,没想喝。
骆闻川把保温桶的盖子盖好递给跟进来的安雅,“处理了。”安雅点点头,抱着保温桶走出办公室,反手关上门。
“那个……”沈年年被男人半拢在怀里,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你没挨打吧?"
听见小孩儿关心自己,骆闻川眼里的阴戾散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没有。”
“那就好。”沈年年抿着唇点点头,没挨打就好,然被打伤了,我还得照顾你。
骆家从祖上起就是富商,家大业大兴盛了几百年。
当初,骆老爷子凭着灵活的经商头脑,让家里的产业翻了好几倍,变成了锦城经济的中流砥柱。
也是因为从小一直生活富裕,他特别看不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坚持的观念就是门当户对。
当年找家只有一个小公司,骆老爷子看不上赵家二小姐赵筠做自己的大儿媳妇,多次阻拦,最后还是看在赵筠怀了孕的情况下,才让她进了骆家门。
赵筠和骆父相恋的时候,才十八岁。怀上骆闻川,嫁入骆家的时候是十九岁,她还以为自己嫁给了幸福,岂料却从此开始了悲凉的一生。
婚后,丈夫经常夜不归宿,与别的女人厮混在一起,最后还搞出了孩子。
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忍受着丈夫的出轨,家暴……直到儿子二十岁那年,终于忍不下去,选择用跳楼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年夏天,骆闻川二十岁。骆父情人的女儿十八岁,儿子九岁。
按照沈年年的身世来看,哪怕沈阳历现任妻子才是当初感情的第三者,但她是母亲未婚生下的孩子,是个私生子。
不管是性别,还是身份,沈年年都入不了骆老爷子的眼。甚至,为了让自己大孙子能够听从安排娶自己认定的孙媳妇,还会做出些极端手段。
骆闻川暂时不敢冒险,让沈年年出现在老爷子面前。他怕自己会护不住,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沈年年说完后就揪着骆闻川的衣袖,埋着脑袋没说话,秀气的眉头皱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骆闻川还以为小孩儿听到刚才那些话误会了,抬手将她抱在怀里,蹭着她的耳朵低语,“年年,我不会娶那个女人的。”
用力揪了下男人的衣摆,把挺阔的衬衫揉得皱皱巴巴,你娶不娶关我什么事!
“我要回去上班了。”沈年年推开男人,绕过他就往外跑,身后响起骆闻川无奈的声音,“小祖宗,你慢点儿。"
沈年年下楼回了设计部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后一直在发呆,连旁边的同事吴晓叫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
“年年。”吴晓担心地推了下她的肩膀,“你没事吧?”
沈年年回过神来,迷茫地摇摇头。
“看你刚才那样子,我还以为谁把你的魂儿勾走了。”吴晓打趣道。
“吴晓姐。”沈年年纠结地问:“老狐……骆总他是不是很受欢迎啊?"
“那不废话嘛。”吴晓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骆总他长得帅,又有钱,哪个小妖精不想爬上他的床。”
沈年年心想,我就是那个爬床成功的小妖精。
“那他为啥一直单身啊?”沈年年又问。
这个问题,吴晓也不知道,也不敢胡乱编排总裁的私事,“我也不太清楚"
沈年年垂了垂眸子,捏紧了手里的笔,心里一团乱麻,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问什么。
一整个下午,沈年年都心不在焉的。还好大家都比较爱护她这个小妹妹,知道她的病才刚好,只让她做了些简单的工作。
下午五点半,公司各部门准时下班。沈年年收拾好东西,跟着同事们一起走出公司大楼,准备去路边打出租车。
她挨着台阶边往前走了几步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屏幕上显示出老狐狸三个字沈年年啧了一声,这才按下接听键“干嘛?"
“年年,别走边缘,往里靠。”熟悉的磁性声音没入耳朵,沈年年感觉自己受到了监视,皱起小鼻子往四周张望了一圈,却没看到老狐狸的人影。
“乖,听话。”骆闻川在对面二楼的咖啡馆里,见小孩儿站在台阶边晃悠,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哦。”沈年年往里挪了一步“你在哪儿啊?”
“司机来接你了,你上车等我。”骆闻川沉声说。
“哦。”沈年年点点脑袋,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了她面前,就是上午帮她从学校搬东西,还送她来公司的车子。
挂掉电话后,沈年年没有立马上车,而是张头探脑地往大楼门口瞧了瞧,确定没认识自己的人之后才飞快钻进车后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车门关上了。
她一个广告设计部的小实习生,要是被别人看见爬上了总裁的车,那可不太好。
公司大楼对面二楼的咖啡厅里,骆闻川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见小孩儿平安上了车,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赵淼坐在对面,好奇地顺着自己外甥的视线看过去,便看见了台阶边立着的那个小女生,顿时起了兴趣,“闻川,你什么时候养了个女孩儿?”
自从十年前,自己亲姐姐跳楼自杀之后,赵淼就发现自己亲外甥在一夕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笑容从他脸上消失,整个人阴沉又冷戾,身边也从未见过其他人。
她一度以为自己外甥怕是要孤独终老,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边磕了一下,骆闻川沉声说:“最近养的。”
“那女孩儿看起来挺乖的,成年了吧?”见自己外甥一向锋利的眉眼,似乎多了点儿柔和,赵淼心里升腾而起的好奇愈发浓郁。
“还行。”骆闻川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也不怎么乖,比较爱挠人。”
赵淼一愣,继而失笑,“听你这话,养得还挺适应。”
“嗯,挺好的。”骆闻川下陷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养着也不费神。”
比起和骆家那些人,他和赵家人更为亲近,也更愿意说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