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那一瞬,乔九黎似乎感觉到腊月飞霜,秋风瑟瑟直侵入骨髓听着话中的意思,似乎是对自己的美貌存在一定的怀疑?夜慕辰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然后端着十二分的认真仔细的打量着乔九黎,开始分析道:“母妃说,美人心善,心善的,一定是美人。”
乔九黎当即忍着要哭的冲动,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还好他娘没说蛇蝎美人,否则她这般容颜的,只怕是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夜锦寒嗤笑了声,不屑的扭头瞥了眼乔九黎,复又扭头认真道:“你母妃,大约是骗你的。”
夜慕辰信仰了十几年的教条,突然间被说告知是被骗了,心里哇凉哇凉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眼中一阵落寞,嘴唇颤了颤,眼眶瞬间就红了。完了,完了完了,这要是哭起来,自己是逃呢,还是哄一哄呢?她最不会的就是哄孩子了啊!乔九黎都觉得心痛,没忍住狠狠的剜了夜锦寒几眼。谁料,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夜慕辰突然笑嘻嘻的扬起自己的小脑瓜,点头应道:“嗯,皇叔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姐姐就是美人!”
乔九黎:“…··”孺子可教。还好有个审美还算是正常的。乔小姐安心了。夜锦寒挑眉,意味深长的看了乔九黎几眼,然后突然一把伸出手,优雅的拎住了乔九黎的衣领,然后勾起唇笑了笑,转身,迈开修长的腿,头也不回的冷漠离开。身后的两人皆是目瞪口呆,夜天琪更是跺着脚,焦急的呼唤了好几声皇叔,却都没能阻碍夜锦寒的脚步。乔九黎被人这样拎着,自然是万分不乐意,正要反抗,却突然听夜锦寒道:“他虽然脑子不好,对你倒是真心实意,你说呢?”
口气略微有些危险,也不知道是怎么着就得罪了他。于是乔九黎捂着嘴,在夜锦寒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公主殿下对你也是真心实意…·”后者顿了顿,随即松开手,乔九黎还没反应过来,便吧唧一声,摔在地上。屁股与地面亲密的接触产生的人痛感一瞬间,让乔九黎心肝儿都疼抽了几下,双手捂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公主殿下近日出宫的次数有些频繁了。”
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如同暴雨惊雷,人心忍不住颤了几下。乔九黎顺着夜锦寒的视线看过去。那公主的耳朵上的耳坠子,似乎有些眼熟,看那样式,应当是出自凤玉斋手艺。夜天琪眼睛猛地瞪大,慌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没了方才的嚣张劲儿,颤抖着声音道:“皇叔,皇叔,琪儿错了,求皇叔不要告诉父皇,琪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那夜天琪惨白的小脸蛋,乔九黎不禁都有些心疼,默默的叹了口气,估计这夜锦寒没少祸害宫里的这些公主皇子。其实乔九黎不知道,夜锦寒作为皇叔级的人物,年纪却跟老皇帝的儿女差不多,甚至大皇子比夜锦寒还要老上几岁,加上皇帝的宠爱,夜锦寒自幼长在宫里,在宫里干的缺德事多了去了。心情不好了告个状什么的,也都是常事,更别提是随口在皇帝跟前说一声,你家孩子又溜出宫去买买买了,那皇帝岂能不生气?夜锦寒扫了眼乔九黎,漫不经心道:“那就按照宫规,自己去找掌刑姑姑吧。”
说完,夜锦寒便云淡风轻的扭头离开。夜天琪听到这话,却更是白了脸,跌坐在地上,红了眼眶,可视线,却还死死的盯着夜锦寒离开的方向。出宫的路,乔九黎依旧不知道。不过夜慕辰似乎对乔九黎格外的上心,一路护送,直到把人送上马车,这才恋恋不舍的告别。此时正值夏日最后的热劲儿,路上的行人都不是很多,热浪一阵阵的透过车帘袭了进来,一路到尚书府,乔九黎颠簸的都要晕过去了。尚书府主院内,邢夫人卧在床上,任由嬷嬷伺候着自己吃药,两眼发红。宫里的消息传得极快,她本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入裕山郡王府,从此算是一入豪门,怎么也算是皇亲贵戚了,可不想,这美梦,瞬间就灭了。居然变成了侧门抬进去的妾?她一人为妾,好不容易爬上来也就算了。但是皇帝的一番圣旨,又让她傻眼了,自己的女儿竟然永世不得扶正。这不就是一辈子当个小妾了?一辈子没机会了?邢夫人不甘心,都怪乔九黎那个贱人,若不是乔九黎,她女儿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嬷嬷跪在地上给邢夫人捏着腿,一边捏,一边道:“夫人,您别伤神了,如今之计,是让大小姐在裕山郡王府立住脚跟,这一旦得宠,主母与小妾,也没甚区别。”
邢夫人想了想自己,虽然她得宠时,除了主母不能招惹,其他人随便她欺负,但是也是因为如此,她的孩子不是嫡出,出门难免会遭人歧视。她怎么能忍?“那个贱人,我早晚要让她生不如死!”
嬷嬷一听,眼珠子转了转,贼眉鼠眼道:“夫人,您切莫因此伤了身子,夫人难道忘记了,那乔九黎的终生大事,不也是捏在夫人的手里么?”
闻言,邢夫人黯淡的眸子瞬间生了光彩,身子微微坐起,惊喜道:“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小贱人,害得我鸢歌如此,我定不能让她好过。”
她是当家主母,家中所有子女的大事,说到底都是要她来负责的,所以说,乔九黎毁了自己女儿的好事,那她也不会让她好过!想到这,邢夫人的尖锐的指甲缴着自己的帕子,狠狠的吸了口气,扬起了胸膛。嬷嬷想了想,忽然道:“夫人可知道京城中名声最臭的两个人?”
闻言,邢夫人眯了眯眼睛,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京城中,名声最臭的两个人,一个是十七王爷,夜锦寒。因为喜怒无常且不按常理出牌还没个定性且权势滔天而被人畏惧。另一个,则是因为丑。传闻京城中的女子,但凡看到那个人,就会连夜噩梦,被称之为女人们最不想嫁的男人。也就是逍遥侯的嫡长子,萧远牧。虽然身份显赫,却因为面貌丑陋,且懦弱无能被人所唾弃,侯位的继承人,也因他不得宠而与他无缘了。嬷嬷拧着眉头笑了两声,“夫人,萧远牧的那张脸,天下除了咱们的三小姐,还有谁配得上啊?”
嬷嬷那别有深意的眼神,让邢夫人瞬间心情舒畅起来。顿时,邢夫人也等不了那许多了,当即便道:“那么,你就找媒人去说说,若是侯府那边没意见,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主仆二人,声音越来越小,屋子里,满是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