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虫虫哭着嚷着来叫醒乔九黎,一边哽咽,一边恨铁不成钢道:“小姐,您就差最后一步了,这都到了床上的鸭子,怎么还能飞了呢?”
乔九黎:“…··”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清晨的露水,吧唧一声滴在地上,盖住了蚂蚁辛辛苦苦拖出来的食物,然后又是一阵战斗,继续拖动着。天色,渐渐亮了起来。谁人都知道,十七王爷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且一早的起来,便要喝上一杯玫瑰琼露,必须用最清晨的露水煮出来的玫瑰露才可以。是以,当十七王爷端着晶莹剔透的水晶盏喝着玫瑰露时,完全忘记了还在祠堂里跪着的某女。“檀剑?”
夜锦寒叫了声,可惜,落下来的却是凌电。打从檀剑去倒夜香了之后,身上便尴尬的弥漫着一股味道,为了不在夜锦寒面前出现自取其辱,就聪明的没有在夜锦寒跟前晃悠。谁曾想今天夜锦寒就叫他了。凌电站在夜锦寒身侧,恭敬道:“主子?”
夜锦寒似乎丝毫没有在意一般,只抿了口玫瑰露,漫不经心道:“你确定,是她治好了萧远牧的脸?”
这个她,除了乔三小姐,只怕再无他人了。最近自家主子对乔三小姐关注的有点多了,到底是个什么意图呢?看着也不像是看上了乔三小姐啊…··难道是,打算逗猫玩?凌电颔首,眸子缓缓下沉了些,“千真万确。”
“她不会医术。”
夜锦寒冷嗤,将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仰,换了个惬意的姿势,手中的玫瑰露并未喝完,便搁在了一旁。闻言,凌电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解的嗯了声。“主子如何得知?”
“本王昨夜几次按她的穴位,她都毫无反应。”
按,按人家穴位?王爷您非礼别人一定要说的这么煞有其事么?深谙自家王爷秉性的凌电抽搐了下嘴角,愣是半个字都没说出来,可对于萧远牧的那张脸,以及一个月的变化,不得不让他瞠目结舌。那样的脸,居然都能治好?“是个有趣的家伙。”
夜锦寒赞叹了声,便忽然坐直了身子,又端起桌子上的玫瑰露喝了起来。而此时的乔九黎,正裹着被子呼呼大睡,突然间却一个大喷嚏打了出来。直把乔九黎这一晚上的寒气都打了出来。“小姐,小姐您怎么了?”
虫虫匆忙冲进来,拽起乔九黎就开始摇晃。乔小姐悠悠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眸子,苦着脸,无奈的看着虫虫,哀怨道:“祖宗,我没事……你再摇下去,我可能就要出事了。”
虫虫立马撒手,乔小姐没反应过来,失去力道的支撑,砰的一声,再次摔在床上。老天…·她做了什么孽?别人家的婢女,都是贤惠懂事的。她的婢女…·别人家的婢女,都是一门心思只听主子的。她的婢女…·别人家的婢女,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自家主子的。她的婢女…·啊,别人家的婢女啊……不过这么一闹腾,乔九黎的睡意也没了,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衣服,好不容易甩了虫虫出门去逛。至于华华,自然会在暗中跟着,她无需担心就是。京城南大街,乔九黎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抱着胳膊,打量着来来回回的男男女女,脑子里满是算计。而一旁的萧远牧则是安静的跟在她身边,时不时的买下乔九黎多看了几眼的路边东西,交给小厮拿着。“萧远牧,你送一个铺子给本小姐,可是认真地的?”
乔九黎这人,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从来都是认真严肃的,那日萧远牧说送她铺子,她就开始琢磨着干起老本行了。如今更是等待不及,想要先观察这个时代街上的人的妆扮,好做参考。萧远牧顿时拧起了眉头,突然停下脚步,一把拉住乔九黎,举起手,认真的看着乔九黎,道:“我自然是认真的,京城的胭脂铺子,一间尚颜阁,一间朱红阁,都是我名下的。可惜,朱红阁早已被二弟要去了。不然,我一并送给你。”
朱红阁?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悲惨?乔九黎莫名的打了个哆嗦,摸了摸鼻子,笑嘻嘻的道:“是么?我倒是想去瞧瞧。”
“三儿,要不,还是别去了。”
不去?乔九黎上下将萧远牧打量了一番,“为什么?本小姐有钱,有貌,去买胭脂水粉,有错吗?”
萧远牧脸色尴尬,摇了摇头,嗫嚅道:“不是。”
那是为什么?乔九黎疑惑的盯着萧远牧,看他这一脸为难的样子,就跟那刚拔了毛的乌鸡任人挑选似的,惴惴难安。“是因为现在我家公子一往女人堆儿里一站,就很难全身而退了。”
身后的小厮,给出了答案。乔九黎恍然大悟,盯着萧远牧的脸看了半天,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说为什么这两天走路上都觉得怪怪的,原来是这萧公子,险些遭毒手啊。乔九黎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拍了拍萧远牧的肩膀,叹了口气,突然道:“哦,那我们走吧。”
“啊?”
那小厮不可置信的看着乔九黎,瞪大了眼珠子,下巴都要掉下来了。难道乔三小姐不怕自家主子被别的女人糟蹋了吗?似乎是看出了那小厮的心事,乔九黎意味深长的瞥了眼萧远牧,笑道:“你家公子早日解决终生大事,不也挺好?”
说完,就率先往前走。萧远牧的眸子生了几分无奈的光彩,侧头看了看自己的肩头,然后又立马跟上乔九黎的脚步。朱红阁的铺子,跟名字一样,整体的颜色就是以喜庆的红色为主。里面的人,多少只路过的蚂蚁都被挤死了。乔九黎刚进去,就被萧远牧护在臂弯,生怕旁的女人挤着了她。原本零零散散看胭脂水粉的姑娘们,不知道是谁鼻子灵敏,叫了声,“啊,是萧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