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锦寒从未如此烦躁过一个人,这太子的脑子,都是用来搅和浆糊的吗?檀剑一边护着夜锦寒,一边冷声道:“主子,您退后!”
然而,夜锦寒却只淡定的从他手中接过他的剑,忽而一笑,“本王的杀人的样子,时隔多年,怕是许多人都忘记了。”
他不咸不淡的说完,突然脚尖一点,瞬间便越过众御林军,手上的剑像是活了一样,挑开那些人的阻拦,身子一跃,隔着重重阻拦的御林军,将太子一剑跳了起来。太子惊呼一声,“救命!”
然而,不等他话落,便被夜锦寒挑到了自己脚边,随即夜锦寒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厉声道:“本王不喜废话,弃暗投明者,从轻发落!”
御林军首领一看,知道自己今日如若不成功,怕是身家性命就不保了。再一看这太子又脓包,日后也是个好控制的,京城内,御林军就在他的掌控之中,于是立马一举剑,高声道:“十七王爷挟持太子,其心当诛!”
只是,那御林军统领话落,身后却一片静谧,没有人动。夜锦寒似乎是笑了一声,随即轻声道“本王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你的御林军,虽然是一群少爷兵,但是也有跟随本王上过战场的。怎么,这么急着找死?”
他话落,御林军统领后背猛地一痛,他不可置信的回过头一看,他的副将,正将一把剑刺入他的体内。那副将狠狠的拔出剑后,转而跪在夜锦寒面前,沉重道:“末将未辱使命!已经逆臣贼子拿下!”
夜锦寒点了点头,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不由得一软,一股渗人的寒意从他身上溢了出来。他的时间不多了吗?不行,这里的事情他还没料理干净!夜锦寒倒抽了口气,强行提起内里,与体内那股乱窜的寒气抵抗,胸口阵阵血腥味一直翻涌动荡,像是要冲出来一般。夜慕辰见状,急忙松从玉阶之上奔了下去,一把扶住夜锦寒,“皇叔!”
夜锦寒侧了侧耳朵,似乎是扯了扯嘴角,可刚才还提剑似乎能与众人一战的夜锦寒,此时竟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谢将军来了,慕辰,照顾你父皇回宫。另外,玉玺,你收好。他应该告诉你在哪里了吧?”
夜慕辰都要哭了,死死地抓着夜锦寒不放手,“皇叔,皇叔我先送你回去,我送你…·”夜锦寒勉力维持着最后的清醒,将接下来的事情做出了交代。“勾结皇后和废太子逼宫谋反者,罪无可恕,着谢将军操劳一二。”
夜慕辰拽着夜锦寒,哽咽道“皇叔你别说了,剩下的交给我们,我送你回去!”
夜锦寒深吸了口气,身上的外袍已经结成了一层的冰一般,硬邦邦的贴在身上。“御林军统领一职,由檀剑暂代,收整御林军,犯下作乱者,杀无赦!”
檀剑立马抱拳,“是!”
夜锦寒闭上眼想了想,半晌,这才将视线落在老皇帝身上,他苦笑了声,无奈道:“皇兄赎罪,微臣救驾来迟。”
救驾来迟。如若今天他不来,皇后阴谋得逞,他这条老命,只怕是此时就要交代在这了。老皇帝泪眼婆娑,想要撑着身子下去看一看夜锦寒,却根本无力,身边的太监又都是皇后的人,已经被拿下,此时只有那群侍卫,却也绝不是那么识眼色的,谁也没想到要去搀扶老皇帝一把,各个神情紧绷,严阵以待,像是随时预防那些人反扑一口似得。“小十七,朕错了,是朕的错!太医,太医呢!”
老皇帝叫完,却突然发现自己这句话多么无力。且不说最好的神医凌日常年服侍夜锦寒,就说这太医院的太医,有谁若是能解孤情之毒的话,还能拖到今日?他忽然间颓败的坐在了地上,整个人瞬间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似得,低声呜咽起来,“是朕无能!朕对不起你!”
夜锦寒像是累极了,扶着夜慕辰的胳膊,笑了笑,“皇兄抚养臣弟多年,爱护之情,臣弟铭记于心。内子自小受尽委屈,年长嫁给臣弟,也未曾享半天清福,日后,还请皇兄,多多照料,爱护。”
他至死之前,念念不忘的都是乔九黎。老皇帝似乎突然间想起了昨日夜慕辰所言,夜锦寒的心中,只有一个天下。乔九黎。“朕,朕准了。”
夜锦寒:“慕辰。”
夜锦寒实在是撑不住了,他半靠在夜慕辰的身上,浑身像是一块冰块似得,凉的刺骨。夜慕辰惊慌失措,红着眼睛委屈的将夜锦寒望着,“皇叔,皇叔!”
夜锦寒道:“要听话。”
夜慕辰咬着唇,泣不成声,夜锦寒一直都是他的顶梁柱,是他在这冰冷的皇宫中唯一的温情。这个比自己只大了几岁的小皇叔,似乎从未这么虚弱过。“皇叔!”
夜锦寒的眸子,似乎马上就要阖上了一般,嘴里,还不忘低声的呢喃着:“她爱吃甜食,若是她难过,别忘了给她准备些甜食…··”殿门外,一阵整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声音中,似乎夹杂了一道并不和谐的声音。夜锦寒的手,无力的向下滑落下去。忽然,殿门口,一道身影风一般的刮了进来,夜慕辰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见乔九黎已经将人抱在了怀中,连日奔波,乔九黎的脸又黑又瘦,“夜锦寒,我回来了。”
夜锦寒将要闭上的眼,猛地睁开,“你…·”他一个字没说出口,乔九黎突然低下头,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刺骨的凉意,瞬间被清散不少,夜锦寒动了动嘴角,乔九黎红着眼睛,“夜锦寒,你敢死,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墓前!”
夜锦寒气息不稳,无奈的动了动嘴角,轻声道:“乖,我睡一觉,你的糖吃完,我就醒了……”“夜锦寒!”
夜锦寒这么一昏迷,金殿内,便是一阵沉静。心怀鬼胎的有,只是在重兵包围之下,没人敢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