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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一直是独立电影的最大障碍,那些个独立电影为什么会形成不在国内上映的风气,全是审不过呀。
然而独立电影不在国内上映,该怎么收回成本呢?
俗语说,天无绝人之路。渠道还是有一些的,否则那些个也不会如此热衷的去拍上映不了的文艺片。第一是自己卖碟(不是出版dvd)。这一“商业模式”是未来的一独立电影导演吴昊昊同学明的,就是自己刻碟,然后去文艺青年聚集的地方,以及自己参加的电影节去向大家出售,一般售价在5o到3oo不等,开心上辈子曾见过最贵的是薛鉴羌导演的《一次等于没有》,卖3oo。
第二个,电影节奖金。
出国,各大电影节里跑,如果有幸中奖,有奖金在手就一切都不是问题。
贾章客就是这么干的,干着干着就出名了,他的西河星汇在国内没什么名气,可国外的行能力绝对是数一数二。华谊很牛吧,可老贾出名后,拍一部《天注定》轻轻松松就卖四十多个国家的版权,羡煞那一帮“国内票房就等于全球票房”的家伙。
话说回来,只要能在电影节上获奖,自然也不用再犯愁收回成本了,海外行也会接踵而至。如果是网络视频达的年代,还有一个卖网络渠道。
也有人说通过兴趣团体小范围放映来收钱,基本等于想当然,因为大部分的人并不愿意为看粗糙的中国独立电影付费。后世有人做了一个全国很多咖啡馆、书店、酒吧加盟的独立电影放映组织“齐放”,做了两年了,回收的钱寥寥无几,还不够支付导演去现场交流的路费的。
还有一个,如果仅仅是因为非胶片拍摄等技术制约导致不能院线上映,究其内容和品质,没有和官方意愿相冲突之处(和谐)。可以考虑跟电视台(主要是电影频道)谈买卖,单片几十万上百万也是有的。至于具体的政策和价码还得涉事人自己去铺路取经。如果是因为题材敏感,主题不“和谐”,那你指望在国内大展拳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好在“中央车站”里没什么触碰纪律的东西,唯一一个涉及人口器官买卖,也是隐晦的顺带一提。除此之外,满满的都是温馨和阳光。
审核起来并不费事,但开心在提交之前还是挺忐忑,刻意给斯琴高娲打了声招呼。不管有用没用,放着关系户不用,过期作废呀。
耐心的等待了一周,就给印上了龙标,“嘿嘿,通过了。”
既然不走地下路线,那自然是要公映的。
在美国,一部独立电影想要在电影院上映,可以通过行商和院线协商,院线再安排旗下电影院上映。但在国内,只能找国有大厂来行。
“幸好你是小成本,头脑还没有热!”
余冬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就有些漫不经心,道:“小开呀,我跟你算是一见投缘,做哥哥的要叮嘱你一句,文艺片想要出头很难。厂里行也有硬性规定,如果质量不合格,我也使不上多大劲。许多文艺范的导演都喜欢玩艺术,刻意试探审核底线,弄的最后上映不了白忙活一场。一些导演私自带作品出国参展,这得奖了兴许还能回本,却得不偿失,还上了广电黑名单。这些门门道道,你可得上心。”
开心知道他顾虑什么,立刻拍着胸脯道:“冬哥放心,审核是一遍过。如果厂里真看不上,小弟也绝不会让冬哥为难。”
余冬心中会意,终究还是个文艺小青年。
他看着一脸憧憬的开心,又想起自己。他很有能力,但体制内的事情束缚重重,何尝不想立即脱了这层皮去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电影公司,却始终觉得自己磨练少了,狠不下心肠。这一点上,倒是差这年轻人许多。与人为善,予己为善,今天帮他一把,没准以后还能得到回报。这么想着,心中一定,点头就算答应了。
开心见事情定了,脸上笑容更盛几分,“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来来,小弟再敬你一杯……”
“诶诶,怎么又喝上了,真不能喝了。”余冬嘴里不答应,手上却依旧举起了酒杯。够筹交错间,桌上气氛也更加融洽。
其实他心中没少想着招揽一下余冬,可自己现在这状况,说了还不如不说。临走时,捎上一条好烟,顺路送到门口。
余冬应承了人,倒也上心,将“中央车站”寻求行的事情反馈到厂里。韩三品对这个圈内新热话题还是有所耳闻的,南加大导演系回来的不算稀奇,香港就有好几个。听说还出版动漫到日本、大卖特卖,不走寻常路啊。但连皮克斯都力邀的,总也算是个人才吧。
年轻人也真敢干,什么关系都没有,开了公司就敢直接拍电影,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说实话,韩三品有些可惜,“这个阶段回国顶不了多大用,可别把人才给磨废了,还不如留在美国锻炼锻炼呢。”
种种议题都围绕着这个年轻人,他也好奇这小子究竟拍的是什么电影。“小余啊,人是你见的,你怎么看这部电影?”
余冬道:“韩总,您是没见过那小子,年龄也才二十出头,可那面嫩的还跟十七八岁小伙子似的。打初一见面,就让人生出不信任。但事实上,接触过后却很老道,不像是个毛糙人。若不是最后临走时放出大话,我还真以为自己是在跟几十岁的老家伙在交谈呢。”
“哦,他放什么大话?”
“人家信心足着呢,说如果我们看不中就绝对不再踏第二遍门。”
“呵呵,终究还是年轻人。”
这点,余冬倒是赞同,道:“倒是这部电影审核那边一遍就过,听说好几个老领导都交口称赞。又有斯琴高娲主演,听说陈道名还有客串。您看,是否在厂里放一放?”
韩三品思索片刻,国内电影市场这几年都快被玩甭了,上面也不是瞎子。坐在他这个位子上,接触的东西远比其他人更深,最近也偶尔听到风头,说是正在探讨院线改革的问题,以后私营将会是主要展方向。可在这个制度里,无论什么改革都是件挺大的事儿,摸着石头过河就意味着拖拖拉拉,没几年功夫见不到成效。开心倒是正撞到好时候。
他捉摸着,先看看这些有钱人究竟能不能玩出个花样,也好有个参考。打定主意,道:“电影就甭看了,看了也就那样。每年总少不了要行几部国产片的,新人不要紧。中国电影要是没有新人,那就彻底完蛋了。只要拍的不是太差,就拿它试试水。”
“那规格呢?”余冬追问。
韩三品手指在敲了敲桌子,“规格嘛……年轻人不能惯着,就按最低标准上吧。”
这么一拍板,事情就算成了。
余冬也很意外,居然还真让瞎猫碰到死耗子,至少这运气不是盖的。马上打电话叫来开心签合同。开心也挺开心,可一到地儿,看着那合同就腻歪了。
什么是最低标准?这年头虽然取消了卖拷贝的制度,可电影公司自己拍一部电影,卖几倍的票房才能收回成本?
这是一笔日后各大影视公司与院线商们,要无数次吵架也无法顺利达成协议的硬仗。
以1oo块票房为例:国家直接先扣掉5%做为电影专项基金,3.3%的税款。这部分8.3%,就剩下91块半了。
说到这八点三,开心想起后世一个很热的话题:那年全国票房次过1oo亿,许多人都在问其中3亿多的电影专项基金花在哪了,“抱歉,不知道呢。”
能过问的都不问,不知道的继续瞎胡猜。偶尔在电影报上看到过电影基金干了啥事,都没印象了。另外,现在你知道每张电影票,你已经自动给国家交了税,看电影顺道当了纳税人。这8.5%,影院、院线、片方都见不着钱,直接被划走了。
以上2项支出后,剩余91.7元才由影院(院线)、制片(行)瓜分。
影院(院线)方根据影片强弱势按57%~62%分成,中国的大片时代开启之后,如张冯陈导演或大片则按下限分57%=91.7*57%=52.27。其中院线明面上分成为7%,但院线为扩大市场份额和拉拢影院实际按2%~7%之间分,一般为5%=91.7*5%=4.59元。
以上即影院分47.68元,院线分4.59元,合计52.27元。
制片(行)方则根据影片强弱势按38%~43%分成,如张冯陈导演或大片则按上限分43%=91.7*43%=39.44。其中行一般分5%=91.7*5%=4.59元。以上即制片分34.85元,行分4.59元,合计39.44元。
像华谊牛逼了之后,自己制片+行,就能全拿走这部分了。
上面说的是大片的行分账5%,行代理费(行佣金)目前行规是行票房可分配收入(毛收入)的5~15%比例都是正常的。
但一般情况,如开心现在的情况,比例都是最低的,制片方和行方还要再细分一分。而北影厂给开心的最低标准,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抽走15%。
(91.7*38%)-(91.7*15%)=34.8-13.7=21.1元,1oo元就剩下21.1元了,你以为就能直接进入兜里吗?
还没完,有一个公式:行总可分配收入=票房可分配收入+其他渠道行收入(电视、音像、网络、政府奖金、海外……)
行方要在行总可分配收入中逐项减掉下面几项内容后,才是片方所得:1)行佣金;2)导演或主创明星奖励(有或者没有);3)代为垫付的行成本(拷贝费+宣传费等);4)税金(往来票都是要交税的)。
你看,上面都减完了,剩下的才是片方净行收入,这些才叫净收入,能收入钱包里头的。
能剩多少呢……
还别提准备用多大资金来投入宣传呢。这涉及一个“代为垫付的行成本”问题,这一块学问就更大了,好莱坞更是个中强手,为什么那些票房十亿的大电影,经常会被叫冤,声称自己是赔本的。原因就出在宣传行成本上,大公司随便说个数,先行扣掉自留。他们的票房利润就产在这里面。小制作人别想从票房里头分红了。
而北影已经上了最低规格,又会投入多大的宣传费呢。
最大的可能,也就是电影频道走上一走,直接就上。
那种状况下,能有多少人知道你的电影上映呢?票房情况也可想而知。
这种分账模式,难怪大家都不去拍电影,转拍电视剧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