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说,“请各位乡亲给我做个见证,既然这马向荣不愿与我成亲,那我就和他解除婚约,从此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廖佩珊和马向荣松了口气,没想到这董月琴如此好说话。
他们两人也仿照苏青,高声宣布,“今日我们和董娘子解除婚约,此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苏青清清嗓子,“现在,我们来算算账了!既然你们马家与我不再有婚约,那我买给你们的东西我得全部收回!”
这下子,廖佩珊急了,“琴娘,给出的东西怎么还能收回?再说那是你送给我们的。”
“我是送给我未婚夫的,不是送给你们的!谁是我未婚夫,我便送给谁,既然你马向荣不再是我未婚夫,我便要收回!”
廖佩珊真急了,家里的东西差不多全是董月琴买的,家里的钱也全都是董月琴送去的,她整日养尊处优,马向荣整日只知做学问,根本没挣过什么钱啊!
情急之下,她想出一个办法,“琴娘,你若实在想嫁向荣,那就让他收了你,但你已经嫁过一次,当正室不行,只能当个妾室了。”
苏青心头火气,我可去你娘的吧!
她上前一拳头打到廖佩珊嘴上,打的她一个趔趄,门牙都被打松了。
“谁做妾我都不会去做妾!我董月琴今生今世,永不做妾!”
马向荣大喊一声,“娘!”然后朝苏青冲过来,“我跟你拼了!”结果跑到跟前被苏青一脚踹到旁边,“滚你的!”
马向荣捂着肚子站起来,恶意的看着董月琴,“你这样的残花败柳,还妄想做我的妾室,做梦!”
苏青又上去连踹几脚,“你想娶我还不嫁呢!靠女人养的软饭男!”
林凤心上前扶起马向荣,“马哥哥!”
她又回头指责苏青,“你这女人,真是抠门小气,廖婶子看护你这么大,你孝敬她也是应该的!”
苏青上去给了她一个大嘴巴,“慷他人之慨,关你屁事!这样的婆家你喜欢,那你就要了得了!”
马向荣受不了这种侮辱,他如今已是秀才,大好的前程就在眼前,他站起来,“给你!给你!你的东西全拿走!我马向荣不吃嗟来之食!”
苏青大笑,“好好好!”
马向荣整日只知读书写字,不管家里的财务,廖佩珊可是知道的,她阻止道,“使不得,使不得啊,琴娘,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林凤心说,“婶子,你让她拿,马哥哥以后封侯拜相,还缺她这点儿东西?”
马向荣也不耐烦了,“娘,给她,这么多人看着呢,等我中了举人,就能做官了。”
廖佩珊放下手,儿子才是她的指望,走了董月琴,这不又来一个林凤心,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苏青掏出一个银锭,“我要找五个闲汉,五个婆子,跟我一起去搬东西,有谁愿意去,这钱就是报酬!”
人群中马上窜出来了十来个人,“我去,我去!”
苏青一数,一共12个,“都去!”
廖佩珊拉着马向荣赶紧往家跑,得把贵重的东西全都收起来。
到了马家,苏青打量着这大院子,这雕梁画柱的大房子,院子一角还有马厩,养着一匹小红马,那是马家的出行工具,是当初董月琴心疼马向荣冬天上学太冷特意给他买的。
院子里立着一个丫鬟,一个婆子,那是董月琴雇来伺候廖佩珊的,当初真是眼瞎啊!
“董娘子,搬哪些东西?”
苏青一挥手,“把廖佩珊和马向荣的用的东西,给我扔出去,剩下的全都是我的!”
人们傻眼了,敢情董娘子要把这房子全收回来,把马家人赶出家门啊!
马向荣也傻眼了,“董月琴!你敢!你这是强抢民宅,我要报官!”
“你看我敢不敢,这房子里的一切都是我买的,既然我们已经解除婚约,我当然要收回!”
廖佩珊来求苏青,“琴娘,你把婶子赶出大门,我们住哪里啊?你把其他东西搬走,让我们住在这里好不好?”
苏青一指大门外,“回你们自己家啊,这地皮是我买的,这房子也是我盖的。”
此时此刻,廖佩珊和马向荣才想起他们原来的家,低矮的木板房,长满茅草的小院子,两个人同时打了个哆嗦,“不不不,不能回去!”
两个人死赖着不走,以为苏青就拿他们没办法了?
“来,给我把这两个人抬出去,再不许他们进门!”
四五个闲汉将马向荣抬了出去,几个婆子将廖佩珊弄了出去,他们嘴里大喊,“这是我家!你们不能这样!”
等出去了,闲汉们堵在门口,两个人根本进不去。
林凤心也惊呆了,“马哥哥,你不是说这是你们家的房子吗?董月琴怎么能赶你走?”
马向荣面红耳赤,“别问了。”
他一溜烟往县衙跑去,“我是秀才,董月琴敢对我这个秀才不敬,我要去报官!”
到了县衙,衙役们一听,都纷纷摇头,“董娘子是广平侯遗孀,这谁敢惹?”
马向荣气的鼻子冒烟,“那这天下就没有王法了吗?她这是私闯民宅,侵吞私人财产啊,这是重罪、重罪!”
有知道内情的衙役不客气的说道,“马秀才,你们家的财产到底是怎么来的,咱们心里都有数,你就别说这个话了。”
另一个说道,“这董娘子在圣上面前露过脸,听说她几句话就将广平侯搞死了,谁敢得罪她?我劝你们,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财产,离她远点儿吧。”
马向荣失魂落魄的出了县衙,廖佩珊急着问道,“官老爷们怎么说?”
马向荣摇摇头,“没用,他们不敢管。”
“那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回家收拾东西,要不连那些东西也没了!”
母子二人又回了家,门口杂七乱八的堆满了他们的衣物用品,还有一些锅碗瓢盆,雇来的婆子和小丫鬟站在门口。
一看见他们,婆子和丫鬟就走上前,“东家,给我们结账,我们要走人!”
马向荣指着他们,手指直哆嗦,“你们这些势利小人,今日看不起我,明日定叫你们好看!”
婆子和丫鬟鄙视的翻翻白眼,从地上捡起两件值钱的衣服,一溜烟的就跑了,廖佩珊追了几步追不上,跌倒在地上咒骂起来。
苏青走了出来,“这些东西都是我买的,也全给你们带走,当是还了你当日给我的几顿饭、几身衣服的恩情了,你们走吧。”
咒骂哭嚎都没有效果,林凤心带着丫鬟帮助他们收拾了一番,一点点儿把东西搬走了,街上的人指指点点,马向荣头都抬不起来。
马家原来的房子两年没住过了,如今回去,屋顶塌掉一个大洞,院子里的草一人高,走进去还有老鼠乱窜,吓得林凤心和她的丫鬟尖叫出声。
马向荣握住林凤心的手,“凤心你先回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林凤心不再勉强,“马哥哥,那我改天再来看你。”
等出了大门,小丫鬟说,“娘子,马家现在这样,你还要喜欢马秀才吗?”
林凤心心事重重的说,“再看看吧,他现在毕竟是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