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岩经商兵法胡雪岩认为,不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自己的对手,这是优秀的高人时刻注意的问题。危机到来之时如果稍不镇静,让对手探到自己的弱点,很容易受到对手致命一击,败局将一发而不可收拾。在商场上,不仅不能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去,还千万要沉住气。人有时候很容易沉不住气,危机出现的时候容易沉不住气,事情太顺了,也容易沉不住气。《孙子兵法》在讲军争时说:“《军争》曰:言不相闻,故为金鼓;视不相见,故为旌旗。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人之耳目也。人既专一,则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此用众之法也。故夜战多火鼓,昼战多旌旗,所以变人之耳目也。”
,所谓勇者不得独进,怯者不得独退”,表明勇者与怯者在进退观上的不同;在谈到谋攻时又说:“故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者,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谓乱军引胜。”
,这段话讲的是进退适当,才能取胜。如上下混乱之感,最终让敌军取胜。对于经商来说,最怕的是自己错乱,自己对自己没有信心,凡此都不可能让自己强大起来。只有自己让成为上帝,善于经营自己者都不应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胡雪岩从一个身无分文的小伙计变成呼风唤雨的一代豪商,依赖的是一种永不服输的内在品格。他说:“一松口就是投降,而投降就听人摆布。”
在阜康挤兑风潮全面波及胡雪岩的生意,已经面临破产倒闭的时候,胡雪岩还是不肯松口,将自己囤积的价值九百万两的生丝按洋商的开价脱手。胡雪岩直到此时还不肯松口,便是完全从生意上,从补救危机的角度考虑了。到1873年阜康倒闭之前的几年,胡雪岩的生丝生意事实上已经超出了在商言商的范围。此前他不肯将自己囤积的生丝按洋商开价出售,其实已经不仅仅是从垄断市场、控制价格的生意角度做出的决策,而是以丝业领袖自居,为了维护江浙养蚕做丝人家几百万人的生计,跟洋人斗法。但商场如战场,斗法双方都讲虚实,讲攻守。洋商联合起来实力充足,可以一直保持进攻不懈的势头,而胡雪岩却是孤军奋战,唯有苦撑待变。不过,这情形也如围城守城。洋商大军压境,劳师远征,最怕久持不下,故而求速战速决,而胡雪岩被围城中,利于以逸待劳。守城一方只要内部安定,能够坚守,等围城的洋商师劳无功,军心动摇,再于他们撤兵退散时开城反击,也就可以大获全胜。胡雪岩几年来大体就采取这种战术,也确实收功不少。但自上海阜康挤兑风潮一起,此时就好比城内生变,洋人必然在拭目以待胡雪岩自动弃城投降。而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投降,不仅不能投降,甚至连一点投降的苗头都不能让洋人看出来。因为如果洋人看出胡雪岩已经力不能支,必然会像饿虎扑食般扑了过来,最终只能任他们宰割、撕碎,然后肆意瓜分:洋人本来就在联合抵制胡雪岩,狠杀胡雪岩所囤生丝的价格,一旦松口,让洋人知道胡雪岩急需生丝脱货求现用于钱庄运转,必然会趁火打劫,要将这批生丝活剥生吞下去——你既然急等现货来找我,那就得一切听我的了。一个直接的后果就是,九百万的生丝,不仅不能照本收回,而且甚至会打“倒八折”,最多只能收回一百八十万。胡雪岩此时所有的财产,不算价值九百万的生丝,加起来不过三百万左右,而他所欠债务,连代理的官款在内,实际已达八百万。此时的胡雪岩事实上只希望能半价售出这批生丝,以帮助自己渡过难关。而如果落到只能“倒八折”拍卖的地步,胡雪岩真就是神仙也救不得了。这就是胡雪岩虽然本来只求将自己囤积的生丝半价脱手,而实际运作中却决不松口抛售的原因。胡雪岩最后也没有逃过破产查封、拍卖抵债的结局,但他在危机关头决不松口的谋略,无论如何也是根据实际情况采取的一种挽回败局的必要手段。正如胡雪岩自己打的一个比方,处在危机关头,就如一个人在舞台上顶着一个石臼做戏。对于做戏的人来说,石臼压在头上,既是负担,也是弱点。但越是如此,越要尽力把戏做好,如果能够做得让台底下的观众看不出自己头上顶着一个石臼,戏就可以做下去,能够维持到转场换幕,那就不要紧了。胡雪岩认为,不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自己的对手,这是优秀的高人时刻注意的问题。危机到来之时如果稍不镇静,让对手探到自己的弱点,很容易受到对手致命一击,败局将一发而不可收拾。在商场上,不仅不能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去,还千万要沉住气。人有时候很容易沉不住气,危机出现的时候容易沉不住气,事情太顺了,也容易沉不住气。比如王有龄,进京捐官成功,由于有何桂清的保荐,回到杭州很快就得到了海运局坐办的实缺,而在胡雪岩的全力帮助下,涉及王有龄自己以及整个杭州官场人物前途的漕米解运的麻烦,也一举圆满解决。这个时候又恰逢湖州知府出缺。湖州为有名的生丝产地,丰饶富庶,是一个令许多人垂涎的地方。王有龄由于漕米解运的事,已经在杭州得了能员之称,这使他一下子又得了湖州知府的肥差。不仅如此,他还同时得到了兼领浙江海运局坐办的许可。一切如意,他实在是太顺利了。如此顺利,使王有龄自己都不能相信自己的运气会如此之好,他对胡雪岩说:“一年工夫不到,实在想不到有今日之下的局面。福者祸所倚,我心里反倒有些嘀咕了。”
还是胡雪岩大气得多,他对王有龄说:“千万要沉住气。今日之果,昨日之因,莫想过去,只看将来。今日之下如何,不要去管它,你只想着我今天做了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就是了。”
胡雪岩的这番话,不外乎是说人要不为宠辱得失所动,不要过多地去想自己面对的得失,而应该把眼光往远处看,更注意该做必做的事情。这番话虽然是具体针对王有龄的沉不住气说的,但却也实在说出了一番应对人事的大道理。人确实要有一点这种不为宠辱所动,不被得失所拘的大气。一时的得失荣辱虽不能都轻轻松松全看作过眼烟云,但比较而言,一时的荣辱得失无论如何比不上该做必做的事情重要。人总是要往前走的,只有做好当下该做必做的事情,才是往前走。再说,一时的荣辱得失,其所得所有,必有它该得该有的缘由。俗话说,没有无由的福祉,也没有无由的灾祸,所谓“今日之果,昨日之因”,即王有龄的“运气”,其实也是他与胡雪岩的一系列努力“做”出来的。从这一角度看,也就没有必要去为这得或失犯“嘀咕”了。在生意场上,要“沉住气”,还表现在能够遇事不惊。遇事不惊,必凌于事情之上;达观权变,当安守于糊涂之中泰然处之。不泰然处之不能息弭事端,只能生事、滋事、扰事、闹事;不泰然处之不能力挽狂澜,只能被卷入漩涡之中,抛于险浪之巅。遇事不惊,要做到独自一人时,超然物外的样子;与人相处时,和蔼可掬的样子;无所事事时,语默澄静的样子;处理事务时,雷厉风行的样子;得意时,淡然坦荡的样子;失意时,泰之若素的样子。胡雪岩就是一个很能沉得住气的人。阜康挤兑风潮波及杭州,在杭州主事的螺蛳太太本来是一个很有主见也很能干的人,但她也被突如其来的灾难“震”得不知所措了。就在这时,胡雪岩回到杭州。他来到钱庄的时候,正遇店里开饭,他居然还有一份“闲情逸致”去看伙计们的饭桌。见伙计们的饭桌上只有几个平常的菜,他居然还有心思嘱咐钱庄“大伙”谢云清,说是天气冷了,该用火锅了。他要谢云清把冬至以后才用火锅的规矩改一改,照外国人的办法,以气温的变化做标准,冬天寒暑表多少度吃火锅,夏天寒暑表多少度吃西瓜。虽然这种关心店员生活的情形以前也有,但在面临破产倒闭的关头还能如此沉得住气,连那些伙计们都感到十分惊异。胡雪岩能够如此沉得住气,就在于他能够将得失心丢开的大气。他知道事业不是他一人创下的,出现现在的局面,当然也不是他一个人的过失,今日之果得自昨日之因,这个时候陷于得失之中不能自拔,不仅于事无补,甚至更加坏事,他告诉自己,不必怨任何人,甚至连自己都不必怨,只想现在该做什么,怎么做,这才是至关重要的。事实上,他由自己沉得住气而来的冷静,使他在危机来到的时候选择的措置手段,大体都还是有效的,比如他那使伙计们惊异的“看饭桌”,对于稳定军心就起到很好的作用。只是客观情势已经不允许他起死回生,再好的手段也只能维持一时,而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了。在商言商,生意人当然不能不计得失。但许多时候,特别是危机出现的时候,生意人又确实比任何人都需要将得失抛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沉得住气。如果为眼前得失所拘,甚至斤斤于得失不能自拔,就很可能被眼前得失所惑而陷于一种迷乱之中,对于眼前该做必做的事情都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