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瑾年有点慌了,连忙强撑着直起身子,“不不,乔大爷您误会了,这不关姐姐的事。”
“我晕船的毛病已经很多年了,您不用担心我,还没问过您和刘婆婆是怎么碰见姐姐的?”
怕乔大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他之前胡诌的话说出来,温瑾年急忙转移了话题。
万一被唐喻知道……他之前在乔大爷面前说她是自己的妻主,那他岂不是要被这女人扔到江里喂鱼?
乔大爷见温瑾年表情真诚,皱眉道:“行吧,那看来真是我误会了。”
见误会被解开,唐喻倒也没多解释什么。
殊不知,两人以为的误会根本不是一回事!
乔大爷只当温瑾年并没有怀孕,心里还是对唐喻和温瑾年是一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乔大爷这边复述着刚才的事,温瑾年一边听着,一边为自己蒙混过关而暗暗松了口气。
幸亏唐喻不是什么话多之人,否则但凡她深究下去,事情都会变得尴尬起来。
好在,刘婆婆二人并不打算在船上停留太久,“休息的差不多了,我们老两口就先告辞了,以免连累到你们。”
唐喻也没多做挽留,只是好奇道:“您二位接下来去哪?”
刘婆婆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可能去永洲那边。”
唐喻:“我听说义宗也派人去了永洲,刘婆婆要万分小心才是。”
刘婆婆:“放心,我已经打听过了,在永洲的那支队伍和蓉城的那支不和,经常搞窝里斗,她们不可能联合起来的。”
唐喻眼底闪过一抹了然,又让胡琳潇往渔船上搬了些食物,这才拱手道:“刘婆婆、乔大爷,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
眼见着那艘渔船渐渐远去,胡琳潇才迟疑道:“少宗主,您就这样任他们把盒子带走了?”
唐喻瞟她一眼,“那盒子对我们来说作用不大,刘宗主之前也算帮过我,我们没必要做那种不讲义气,又损人不利己的事。”
这确实是唐喻的行事作风。
胡琳潇后知后觉,颔首道:“原来如此,属下受教了!”
另一边,温瑾年扶着栏杆回到了二层舱内,依旧恹恹地趴在软塌上,凤眸微眯,盯着地板某处发呆。
这会没什么风浪,船走得格外平稳,温瑾年倒是比刚才好受了一些。
唐喻一上来看到的就是温瑾年这幅备受煎熬的模样,唇边不禁勾了抹弧度,“温小公子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温瑾年闻言,抬眸看了唐喻一眼,一双潋滟的眸子微微泛红,“姐姐……”
唐喻轻“嗯?”了一声,等待着他的下文。
然而榻上的少年却没再说什么,只把脑袋埋在软枕里,那双葱白的手也很是无力地搭在了头顶的软垫上。
唐喻眸光微顿,心道这小废物不会又晕过去了吧。
“温小公子?”
“……”
“温瑾年?”
“……”
温瑾年还是没反应,趴在榻上一动不动的,唐喻眉头不易察觉地蹙了蹙,上前用灵力将他翻了个身。
榻上的人唇瓣微微泛白,任她这么摆弄都没反应,似乎又晕了过去。
唐喻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运起一道鎏金色的灵力,将指尖轻轻抵在了他的额头。
一丝清凉自眉心涌入,正在装晕的温瑾年差点没忍住,下意识地想抬起头向她索要更多。
这女人竟然直接渡灵力给他,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怪不得刚才他醒过来的时候,脑袋短暂的清明了一会,想来那时候唐喻已经给他渡过一次灵力了。
温瑾年心里轻哼一声,有本事就说到做到别管他呀,渡什么灵力,嘴硬心软的女人!
唐喻可不知道这小废物是装的,见他脸色缓和了一些,这才收回了手。
正要转身离开,袖子却忽然一紧。
唐喻低头瞟了眼抓着她衣袖的人,淡淡道:“醒了?”
温瑾年轻轻嗯了一声,漂亮的眸子微眯,故作委屈道:“姐姐为什么停下来,刚刚明明很舒服的,姐姐一点都不可怜人家。”
唐喻勾了勾唇,“不是我不可怜你,我们至少明天早上才能下船,如果这期间我的灵力都用来可怜你,那我还做不做别的事了?”
温瑾年轻轻哼了一声,“哪有姐姐说的那么夸张,这点灵力对姐姐来说算什么。”
唐喻:“是不算什么,但架不住你次数多,积少成多这个词,我想温小公子并不陌生。”
听出女人话里的讽意,温瑾年撇撇嘴,倒是不生气,只委屈巴巴地说:“那我尽量少晕几次,不给姐姐添麻烦。”
唐喻神色淡然,“没关系。”
温瑾年一顿,他没听错吧?
这女人竟然说没关系?
难道他这幅模样真的博得这女人的怜爱了?
他正怔楞着,又听唐喻轻笑道:“没关系,我现在给你多少灵力,回府之后你都如数还到灵石上,这样就扯平了。”
温瑾年:“……”
温瑾年有些无语,默默松开了抓着她衣袖的手,翻身转到另一侧去了,并不是很想理她。
唐喻只当他听进去了,径自离开了船舱。
——
翌日清晨,船缓缓在码头靠岸,当再次踏上陆地的那一刻,温瑾年甚至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
他昨天几乎一夜没睡,以至于他上马车时都没“邀请”唐喻,自顾钻到里面补觉。
唐喻不禁嗤笑一声,似自言自语般地喃喃:“这么娇气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在外面流亡三年的。”
她们现在已经在江北区域了,又是几个时辰过去,马车终于在唐府前停下。
温瑾年有些迷糊地往外看了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匾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这马车的座椅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硬,刚才这一觉睡得他腰酸背痛的,还不如不睡。
温瑾年叹了口气,撩开车帘,朝唐喻伸出了手,“姐姐,拉我一把,我腰好痛,不敢用力了。”
唐喻眉梢轻挑,瞟了眼在门口候着的禾枝,意思十分明显。
禾枝会意,抢先一步搭上了温瑾年的手,“公子,奴才来扶您。”
温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