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过神来，使臣已经走上殿前，朝服迤地，繁复而绚烂，这北疆如此花枝招展吗？
“北疆使臣罗枫参加皇上。”男人微微俯身，略带皱纹的脸上笑的灿烂。
夜渊也以礼回之，相互寒暄了几句，罗枫在前席落座，才点出了中心思想：“传闻东晋国能人异士甚多，不知小臣可有如此殊荣一睹风采？”
此话一出，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虽说才艺较量这种已经成为了相沿成俗的事情，但现在时局不稳，难保不是为了试探对方实力。
如果尽全力，对方会分辨你的实力选择打或是不打，亦或是改变策略；如果失败了，也难保不会第二日就起战事。
这对东晋来讲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况且在此之前，北疆就提出了和亲请求，无论指给谁，都很头疼。
“不知使臣想比些什么。”夜渊斟酌了一番，还是直接问了出来。
使臣起身行礼，扫了一眼在场之人，拍拍手，走出了一位蒙着面纱的女人，眸中带着一丝丝冷漠，冷眸下掩着白色的面纱，看不清她的脸庞，一身红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就像是暗夜里的妖精。
所有人都看直了眼，只有夜墨尘专心致志的低着头吃饭。
女人勾了勾嘴唇，清冷的不带一丝情感，声音响起：“参见陛下。”
“这是我们北疆的小公主，程意羡。自小就喜医术和武术，此次前来，是想向东晋讨教一番。”罗枫拱手。
“好。”夜渊沉思片刻，便应了下来。
殿内正中本是用来观赏歌舞的，此时程意羡站在上面，俨然成了一个擂台。
“皇上，末将愿意迎战。”一个约摸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站起来，说着就要上台。
“慢着。”程意羡出声阻止：“皇上，意羡是女生，自然是要和女人比的。”
台下一片哗然，放眼望去，东晋的女子皆是以琴棋书画为主，偶尔也有女子习武，但都在少数，此时这个条件更是让东晋措手不及。
程意羡莲步轻移，走到正中：“皇上，此次意羡来也是带着诚意的，若是赢了意羡，北疆愿意用两座城池以表诚心。”
早就来探过东晋的情况，这一次来也不过是在摸个底儿，少有的几个将军家习武的女儿，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三脚猫功夫。
夜墨尘，你一定是我的。
“皇上，臣女愿意一试。”站出来的是萧将军的女儿，萧如意。
“啪”程意羡鞭子一甩，萧如意接过刚从兵器库里挑的长枪，直接上了场。
程意羡先发制人，软鞭一甩勾在长枪上，萧如意也不甘示弱，用力一震，开启了拔河战。
眼见程意羡另一只手拔出了匕首，萧如意掠地飞身跃起，悬空凌驾在半空中，衣衫随风飘动。
紧接着程意羡第二鞭接踵而至，在半空中状如灵蛇，鞭影叠加看不清虚实，萧如意被鞭子和匕首远近相接打得连连后退。
长枪一动，萧如意一手回马枪直冲程意羡天灵盖，程意羡翻身落地，鞭子缠上她的身体膝盖一顶，萧如意就被踢下了台。
萧如意擦了擦嘴角的血，抱拳道：“公主好身手。”
这萧如意是萧大将军的独女，已然是东晋最强的女子了，十二岁就上了战场，现在被程意羡几招就放倒，夜渊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若能赢战，朕赏黄金万两。”
一些练过的女子都跃跃欲试，可是接连战败了两三位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白凌柔捂着被鞭子抽过的地方，一阵火辣辣的疼，自从上次擅自去找夜墨尘以后，就被关到现在才出来，结果还是丢脸了。
夜渊也气急败坏，难道就这么丢人了吗？
“皇上，民女可以一试。”一道清丽的声音传过来，一身白衣清冷出尘。
沈暮云转头，戳了一下夜墨尘：“你的小情人来了。”
夜墨尘停下手中剥下的动作，看向来人，那不是姜梦可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人眼尖的已经认出了来人，惊呼道：“这是，游方医女！”
“真的是！游方医女来了，我们有胜算了！”
沈暮云咽下口中的食物，果然，当初听这个名字就感觉到讨厌，果然是有来由的。
“姜姑娘。”夜渊问道：“可有把握？”
姜梦可点点头，上了台，两个女人时间交汇的瞬间，就仿佛有一种无形的火花在两人中间炸开。
沈暮云喝了口酒，观摩着台上的战斗：“你说，是北疆公主能赢，还是你的小情人能赢？”
“都说了不熟。”夜墨尘反驳道：“真的。”
沈暮云也不在意，她只想吃饭，这红烧肉肥而不腻，她很喜欢。
“咳咳。”姜梦可被压在台上，程意羡用鞭子缠住她，姜梦可也用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姜梦可挣扎着要站起来：“还真有两下子……”
啪——”少女一脚踏在姜梦可的脸上，用鞋来回碾着，娇美的面容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看你这张脸就不舒服。”
“我想，不用再打了，再打下去，也不过是你失败罢了，不是没听过游方医女的名号，也不过如此。”程意羡娇俏的脸上闪着得意。
“武功自是不可以，不如我们来比医术？”姜梦可擦掉嘴角的血迹，忿恨道。
“那也要先有承认东晋没有女子武功才好。”程意羡眉角一扬，似乎是想让皇帝承认她这句话。
夜渊攥紧拳头，额头的青筋一蹦一蹦，连名声在外的游方医女都败下阵来，看来他真是白请了。
“你说，姜梦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沈暮云问道。
夜墨尘看了看夜渊，略一思索，答道：“本王猜，是父皇请来的，姜梦可怎么说也是出名的，这次北疆带着刺儿来，难保不会做二手准备。”
沈暮云托腮，因为喝了酒，脸上有了一抹红晕：“我要不要去试试？”
“你去做什么？”夜墨尘并不打算让她去出风头，万一被人看了去怎么办？
沈暮云哼了一声，还是站起了身。
她本不想动手的，可是皇上赏黄金万两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