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唐寻怔住。
对设计师的要求？
展示的是服装又不是设计师本人，不可能设计师只要长的好看她的作品就会迅速走红，有价无市吧？
宁朗沉吟片刻，道，“比如你以后要开工作室，那么就不能总待在幕后提供设计稿，很多事情都要你本人接洽……”
关于那位“大人物”的性格他也表述的不完整。
最后只能无奈一笑，说，“待会儿见到本人你就知道了。”
奥维尔推开门进来，抱怨，“你们说悄悄话。”
宁朗似笑非笑的看他，“凯琳小姐让你做的调查做好了吗？”
话音刚落，奥维尔方才还神采奕奕的表情登时垮了下来，哭丧着脸看他们两个人，声音拉长，格外的委屈，“凯琳这个变态！巫婆！难怪她没有男人喜欢，女人也没有。”
说到这，他夸张的抓了抓头发，翻白眼，“单身……狗？”
“咳咳——”
宁朗握拳置于唇边咳嗽几声以示提醒。
作为没毕业的大学生，唐寻轻而易举理解了这两声咳嗽隐藏的含义。
然而奥维尔不懂。
他以为宁朗的嗓子不舒服，贴心的往前走两步，关心道，“宁，你身体不舒服吗？”
宁朗无奈，表示自己有心无力，拯救不了这个粗神经的大男孩。
被她比做单身狗没人要的凯琳小姐站在门口。
涂了黑色指甲油的手指还搭在门把手上面，一双祖母绿般幽深浓郁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奥维尔的背影。
她的妆容是标准欧美人喜欢的，眉尾细长，鼻梁高挺，夸张的眼影和烈焰红唇。
组合在一起，她面无表情的时候容易显得刻薄。
此时注视着奥维尔，唐寻心底只能想到冰冷的蛇类动物。
不带丝毫感情，仿佛是规则书写制造的机器。
她穿着白色的衬衫，西装领带皮鞋一样不少，规规整整的，由于身材高挑，看起来格外英气。
可以说是男女通杀的类型。
“奥维尔，”出乎意料的，她的中文很标准，不过声音也很冷，就如同她整个人，没有感情。
奥维尔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朗，“凯琳小姐？”
语气中还带着希望。
然而，宁朗淡淡的点头，将他所有的希望破灭。
奥维尔心如死灰，身体僵硬的扭过去，面对准时准点，分秒不差到达办公室的凯琳小姐。
“凯琳小姐，早上好。”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脸。
理所当然的，被凯琳小姐无视。
“你对我的提议有什么不满可以当面指责我。”
凯琳小姐面无表情，一字一句的说着。
奥维尔脸涨的通红，又不知道说什么来给自己辩解，毕竟是他说坏话被抓包。
凯琳似乎也不太想听到，应该说是无视他漏洞百出的借口，看向唐寻。
留意到她轻皱的眉头，宁朗暗叫不好，恐怕接下来是一阵腥风血雨。
唐寻面色平静的迎接她的打量，没有丝毫慌乱。
凯琳小姐的眉头稍稍舒展，但脸色还是不太好。
她坐到两人侧面，目光平淡，“你好，凯琳。”
她没有伸手。
宁朗适时解释，“凯琳小姐了解过你的资料。”
唐寻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您好，凯琳小姐，我叫唐寻。”
想象中的血雨腥风并未出现，宁朗怔了怔，旋即松了口气。
“我以为你刚刚成年，”凯琳面无表情的说，“你今天的装扮丝毫没有时尚感可言。”
宁朗，“……”
来了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唐寻的眉头都不曾动一下。
凯琳端详她的脸片刻，道，“撇开这张脸，你丢在人群里根本找不到。”
话落，她顿了下，补充，“我说错了，加上这张脸也有可能找不到。”
从小到大唐寻听到过许多夸奖，说她平凡的还是头一次。
相反的，她没有感觉到冒犯，反而很新奇。
被当成普通人对待的感觉，竟然出乎意料的不错。
凯琳小姐也没有顾及她感受的意思，自顾自的说，“你这个t恤选的真是糟糕透了，你真的是设计师吗？你对色彩和时尚的敏感度在哪里？”
“宁，”她话音一转，“我不要求你们上班有多正式，但是必须赏心悦目，给你半个小时，让她重新出现在我面前。”
宁朗无奈扶额。
这该死的熟悉感。
当初他进入公司也是同等对待，突然感到莫名的心理平衡。
唐寻似是还没回过神。
宁朗朝凯琳微微一笑，对唐寻说，“我带你去展览区。”
唐寻点点头，面色依旧没有变化。
在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凯琳突然开口，“宁，不得不说，你这条墨绿色的领带实在是丑爆了。”
宁朗，“……”
感觉心口中了一箭。
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转头报以微笑，“好的，凯琳小姐您稍等，会有秘书为您送上提神的咖啡。”
关门前还能听到凯琳小姐对奥维尔的批判，毫不留情，无视了大男孩委屈巴巴的眼神。
唐寻脑袋放空片刻。
“凯琳其实不难相处，只不过日常生活和工作时常融合在一起，她大概就是那种精致到头发丝儿的女人，不论是镜头前还是私人在家，不允许出现半分形象凌乱的情况。”
近乎苛刻。
对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是极为苛刻。
“但不得不说，她的一些建议非常有效，总部也是看中分公司才派她过来。”
“她不看脸，她的意思大概是想要表达，你的搭配将你的气质完全遮掩，没有美感。”
相比起来，宁朗的说法委婉的不止一点。
“习惯就好，凯琳那么受总部器重不是没有原因的，你可能不知道她的影响力在我们圈子里有多大。”
宁朗也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很多设计师的作品都是靠她预测出的潮流风向改变风格，当然，很多时候凯琳并不建议这么做。”
“她从不当自己是风向标，经常说若是有人无视她的影响力，坚持自己的作品超越她才是设计师真正的灵魂所在。”
不受任何约束。
但很多人都走不出误区。
“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了，”宁朗推开展览区的门，眯了眯眼睛，“在她那你能学到更多的东西，如果可以，我更建议你和她回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