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弋挑挑眉,走过来顺势将唐寻抱在怀里,问道,“怎么回事?”
程南星对上他锐利的视线,颇有些心虚的转过头,恨恨的揪了几根金子的毛毛。
路潭冷哼,“打赏女主播,可真是有闲情逸致。”
秦弋,“……”
他有点无语,算是明白为什么路潭今天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不对劲了,感情是枕边人精神出,轨?
程南星忍不住反驳,“我看看怎么了?”
“连着一星期每天不间断的去看她的直播?每晚打赏上万块?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程南星不服气,“我哪有用你的钱!”
“忘记告诉你,”路潭随意的敲了敲桌面,“我已经跟你爸妈说过,不用再给你零花钱,你这几个月的钱都是我发的。”
程南星,“……”
理亏又心虚。
但他是不可能承认的。
想想唐寻现在已经能够独立赚钱有小金库,再想想自己多要一块钱都要看人脸色的悲惨生活,程南星难受极了。
“糖糖,你工作室要不要打杂的?一个月两千块也行。”
“两千块还不够你买双鞋的,”路潭瞥了眼他脚上的限量版球鞋,“你以后别说买鞋,多吃一碗米饭都要三思而行。”
程南星忍不住脑补出来他端着碗沿街乞讨的生活。
寒冬腊月,他拖着自己的小包袱,端着破边的瓷碗,吸溜着鼻涕,可怜巴巴……
不,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过上那样的生活!路潭惯会忽悠人!
他抿着嘴,一言不发的撸狗。
路潭抬眸扫了眼外面的天色,“看上去要下雪。”
“今晚有大雪,”把唐寻露在外面的手往毛毯里塞了塞,秦弋笑笑,“乖,小心着凉。”
程南星裹紧自己的棉袄,“我想买衣服。”
路潭泼他冷水,“你没钱。”
“过几天元旦搞活动,好多品牌大减价,不用你也没事,我可以借钱,我爸我妈会给我的,我可以提前预支压岁钱。”
路潭,“你还是三岁孩子吗?”
程南星压根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还是我爸我妈心疼我。”
路潭,“……”
他沉声威胁“你是想要三倍压岁钱,还是现在透支,过年一分没有,想好再说。”
程南星,“……”
我选前者。
他憋着气儿,过了会儿,又说,“过年买件新衣服怎么了?”
路潭面无表情的看他,冷冰冰的吐出两个字,“求我。”
程南星的脸色瞬间爆红。
啊这个狗男人!
“糖糖还有小宝宝,你不要乱说话!”他咬着牙,“带坏了他以后弋哥以后揍你!”
唐寻现在食欲也受到影响,很多都不能吃,闻了都想吐。
原本腰就细,这会儿腹部的隆起弧度已经愈发明显,每次看着秦弋都害怕她的腰折断了怎么办。
程南星仔细端详一会儿唐寻的脸,说,“好像最近圆润了点,脸色白里透红的。”
唐寻仿佛听不见他的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电视上。
秦弋低头看她一眼,揉揉她的太阳穴,“乖,困了就睡会儿。”
程南星,“……”
唐寻看的不挺认真吗?
秦弋瞥他一眼,“眼神都涣散了没发现?
程南星诚恳摇头。
没有。
“最近时良跟你联系没有?”
路潭突然想起来,都快过年了,时良这么久都没消息。
“之前去国外出任务也不见这个样啊。”
程南星,“说不准是在国外碰上意中人,使劲浑身解数要把人带回国呢?”
路潭,“你以为人都像你一样?”
撇开之前的韩冉不谈,路潭觉得程南星弯了,但没有完全弯,所以他最近很警惕出现在程南星生活中的任何一个漂亮年轻的女人。
程南星自知理亏,不敢出声。
路潭眯了眯眼睛,道,“可能是被伊莱恩扣住了。”
“他们之前的合作关系不是挺好?”
秦弋皱皱眉,“没有利益冲突,也走不到关系破裂的程度吧?”
路潭沉默几秒钟,解释道,“你们没看出来,伊莱恩对时良有点什么?”
程南星的嘲讽技能立马上线,“呵呵,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秦弋,“……”
细细说来。
好像是有点。
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什么的。
“伊莱恩有分寸,时良年前肯定会回来,只不过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不一定。”
唐寻的精力稍微回来一点,她有些迷迷糊糊的,“什么?”
“没事,”秦弋连忙捂住她的耳朵,示意两人赶紧告辞。
……
入夜,京城下起纷扬的雪花。
天气预报说是大雪,的确是。
没过一个小时,地面就多了厚厚的雪白。
后半夜的时候,皎洁的月光洒在雪地里,晶莹耀眼。
唐寻在这时醒过来。
她眨眨眼睛,望着眼前的黑暗,似乎还因为梦中的情形心有余悸。
炸开的血雾,还有那些人狰狞的笑容,无一不令人恐惧。
唐寻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果不其然满是冷汗。
秦弋夜里的睡眠很浅,注意到她的动静,缓了会儿,睁眼,打开灯。
微暗的灯光并不刺眼,能让他看清唐寻的神情。
“做噩梦了?”他嗓音有点沙哑,看到她父母晶莹的汗水,抽出纸巾擦拭,“我在呢。”
唐寻的手慢慢抚摸着腹部。
或许是因为身体本来就差,才三个多月,她单身都有些费力,平常精神更是差。
“我刚刚梦到……”
唐母为她煲粥,买了好多小孩的衣服,还说一定会是个可可爱爱的男孩子,以后会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好保护她。
“然后,”她声音有点哽咽,“突然就消失了。”
她漫无目的的到处跑,找啊找,可就是找不到。
她摔倒在地上,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说她是个精神病,说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毁了……
秦弋小心翼翼的将人揽进怀里,哄她,“阿姨说的没错,或许就是个男孩子,以后跟我一起保护你。”
泪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我想我妈了……”
她哽咽着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她。”
唐母在的时候,她知道不论什么时候回家她都在。
现在,她就算每天回家,还是那个冷清清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