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透,就暂时不想。
孜孜和江执并肩往家的方向走着,阳光里的尘土气里掺杂了淡淡的汗水味,顾盼打了个喷嚏,伸手揉揉鼻子。
江执侧过脸瞥了她一眼:“欠运动!”
“才不是呢,明明是你身上的汗臭给我熏的!”孜孜有些不满,刚想说自己的运动能力不弱的,结果又打了个喷嚏。
鼻子痒痒的,好难受!
她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莫非有两个人在想我?”
“也没准是有人骂你呢。”江执嘴上说着调侃的话,身体却停下脚步,用手背在她额头上探了探:“头晕吗?是不是感冒了?”
“哎呀,我的刘海!”孜孜连忙挥开江执的手,停下脚步整理刘海:“我本来就流了汗,刘海有点变形了,江执哥哥你还动它,肯定乱掉了。”
嗯,大姑娘了,知道美丑了!八壹中文網
江执挑眉一笑,慢悠悠地自顾自往前走,没有等待孜孜。
修长挺拔的少年身形迎着阳光走过去,金光淡化了如墨的黑发,落在孜孜眼里,显得轮廓模糊而柔和。
宽肩窄臀、肤白貌美、玉树临风、丰神俊貌……各种乱七八糟的形容词在孜孜脑海里跳跃着,但还没等她继续深究这种感觉是什么,就见江执回头问她:“还没整理好吗?”
“整理好了。”孜孜伸手挡了一下眼睛,快步跟了上去,不停地询问起来。
“江执哥哥,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啊?我记得,上个月我好不容易到了帮你肩膀的位置,今天一看好像又到胸口位置了……”
“好了。”江执停下脚步,一把将孜孜拉住,带她转了个身,推到大门里面:“你到家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说完,便扭头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里,孜孜非要拉着白拳拳蹲在院子里堆石头。
堆石头这种游戏,就是将不规则的小石头不断的往石堆上放,看石碓最后能够摞多高,摞得越高的那个人可以获得胜利。
孜孜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手里的石头放在已经三十多公分高的石头塔上,全神贯注,仿佛正面对着决定一生的巨大命题。
小小的石头微微摇晃了一下,最终牢牢的屹立在塔尖,孜孜立刻大声地宣布了记录的刷新:“我赢了,十七块!”
白拳拳配合地用力鼓着掌,小脸激动地通红:“紫妹儿最厉害了。”
孜孜松了一口气,退开一些伸手摸摸他的头:“哥你也很厉害的。”
“紫妹儿别安慰哥了。”白拳拳放下鼓掌的双手,脸上浮现些许苦笑:“虽然经过了成老安排的药膳调养,再偶尔去市里透析,我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但……”
他敲了敲自己的心:“我的心却出了问题,是我自己把自己困住了,不想出门、不想社交、不想交谈,如果不是因为上学是逃不开的,我连上学都不乐意,关键是我明知道这样不对,却控制不了自己。”
孜孜抿着唇,握紧拳头:“哥,相信我,你会好起来的。”
白拳拳温柔地抚平了妹妹脸上那皱起的小眉头:“我知道,紫妹儿已经很努力地帮助哥了,但这是哥自己的问题,哥会自己解决的,只是……”
他捏了一把孜孜滑嫩嫩的脸蛋,垂下眼睑,随后抬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调查咱们亲爸的事情,就要拜托紫妹儿了。”
孜孜瞪大眼睛,用力点了点头,眼珠子乌溜溜地转了一圈,试探性地问他:“哥,你说,妈妈若是想藏一个不想被别人找到的东西,会藏在哪里呢?”
白拳拳想了想:“我猜,应该是房子里吧。”
“房子?”孜孜左右环顾了一下,满脸不信。
白拳拳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当然不是这个房子,是妈妈留给我们的房子。”
那就是被关奶奶和管爷爷现在住的那个房子!
有道理啊!
孜孜顾不得思考那么多,放下手中的石头,立马换鞋出门,直奔隔壁江家。
她熟门熟路地摸出江家为避免自家人忘带钥匙而放在门口花盆底下的钥匙,打开门,一路畅通无阻地摸到了江执的房间。
“江执哥哥,我想到我妈妈的日记会藏到哪……”
孜孜的话还没说完,瞳孔倏然放大,维持着开门探头的动作一动不动。
上半身的肌肉挺漂亮的,腿也真的好长好直,还有……
门里,裤子刚刚脱到一半的江执也呆住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表情失去了一贯的从容,狰狞地怒吼:“紫妹儿,出去!”
孜孜像只受惊的乌龟一般,瞬间把脑袋缩回壳里,脸贴在门板上,生无可恋。
为什么,不到浴室再脱衣服?为什么,洗澡之前不锁门?为什么,要把大门钥匙放在她那么熟悉的地方?
啊啊啊,她不清白了!
要疯了,真的要疯了!
孜孜的脸颊飞速变红,崩溃地捂着即将炸裂的脸颊,蹲在地上懊悔反省。
门内,江执一边洗澡,一边平复心情。
紫妹儿年纪还小,他不能表现得太激动,不然紫妹儿会更加尴尬,人家是小姑娘,他已经是半个大人了,他得表现的自然一些,这样小姑娘才会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
没错,就这么干!
江执洗完澡出来,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袖长裤,手上的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看到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的孜孜。
“咳,紫妹儿你找我是……”
孜孜低着头,没应声,头发垂下,挡住了大半张脸,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不知道从哪里漫上来的热度给烧没了,只能借这样的动作勉强遮住这些红晕。
江执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轻声安慰:“你其实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你就跟我亲妹妹没什么区别,自家兄妹之间的小误会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孜孜抬头,看着状似一脸平静的江执,却默默红透了的耳朵:“再怎么样,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而且,你不是也一样。”
她知道江执的这个特点,不管遇到什么事儿,脸几乎从来都不会红,唯有耳朵会真实地反映出他内心的情绪。
而现在,他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再怎么样,我也是被看的那个。”
江执勉强维持着风轻云淡的神情,动作自然地擦着头发,毛巾却像是不经意间恰好盖住了耳朵,用尽量轻快的语调问:“不说这个,你过来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