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找了一个大广场供这群学子早读用,安白一中一直奉行的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原则,因此在早读前,还要把他们拉到山里溜一圈,美名其曰锻炼身体。
跑完步早完读才放饭。
想到这,陈舟辞走之前从柜子里抓了几颗大白兔奶糖随手放到了口袋里。
淮凉山昼夜温差大,早上的风卷着小瀑布的水汽,刺的人直打喷嚏,陈舟辞都走到楼梯口了,又折回去拿了一件外套。
就这么折腾下来,到楼底下集合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没想到那个小兔子比他更晚。
温既白起床气格外的大,五点多起床,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就这么低着头,慢悠悠的往前走,连路都不看,整个人跟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似的。
陈舟辞想去跟她打个招呼,便走到了离她她不远处的地方站着。
温既白此时还在神游,眼睛都半阖着,垂着头,小丸子眼见着快撞着陈舟辞了,刚想提醒,云羡赶忙捂上了她的嘴:“别说别说。”
小丸子慢吞吞的“哦”了一下。
温既白走着走着,打了个哈欠,抬头便撞到了陈舟辞怀里,还懵了一瞬,陈舟辞笑:“早啊,同桌。”
温既白就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些距离,一想到待会儿还要跑步,不免觉得有些痛苦:“早。”
“那么困?”陈舟辞不由得笑。
温既白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看着他:“困死了,这什么学校,愚公移山起的都没他早吧。”
“……”
陈舟辞那件校服外套就在手里拿着,温既白走的急,就穿了一件短衣短裤就出来了,陈舟辞随手把校服披到了她身上,温既白真的是服了。
她是真怕再这样下去冬天的时候陈舟辞催她穿秋裤。
温既白把校服套上,那校服比较大,袖子长了一截,穿到她身上松松垮垮的,不过也暖和了一点,她觉得陈舟辞这人是挺细心的,这是把她当妹妹照顾了吧。
又想到他还有个表弟,就那个惨遭男女混合双打的那个,想来他这样的性子应该挺讨小孩喜欢。
于是她说:“说实话,你是真适合照顾小孩的。”
少年笑着说:“行,那温小朋友摸一下口袋里有什么?”
温既白非常听话的摸了摸校服口袋,发现里面有几颗大白兔奶糖,便顺势拿了出来,抬眸看他。
少年把一颗大白兔奶糖的糖纸剥了下来,递到了温既白嘴边,语气格外温柔:“这里早上跑完步再吃饭,你先适应一下,低血糖的话早上记得带两颗糖,不然晕了谁背你回去?”
温既白把大白兔奶糖吃了下去,下意识问:“晕了你对我见死不救啊?你记得把我不少零件的带回来。”
“行啊。”陈舟辞笑着说,“不过这服务要收钱啊。”
一提钱,温既白顿时不开心了,借着起床气还有点耍赖的意味在里面:“别,我没钱,穷死了。”
“高校某学生欺骗无辜同学财产,害得无辜同学伤心欲绝。”温既白叹了口气,“人性泯灭、道德沦丧。”
“什么跟什么啊?”少年没想到温既白这么会耍赖,但是又觉着——
自己好像真的拒绝不了她。
沉吟了片刻,少年也笑着说:“行吧,看在这位无辜同学这么可怜的份上,那就免费帮你吧。”
温既白眨了眨眼,心道哇塞。
少爷你吃这套啊。
早说啊。
于是她问:“是不是其他女生这么和你说,你也拿她没办法啊?”
“你还见过我身边有其他女生?”少年勾唇低笑,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
“只有你好吗?”
温既白抬眸看他,少年的眸色很浅,声音温柔的像清晨的微风,又如大白兔奶糖般甜蜜。
温既白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好奇妙。
—
中午吃饭的时候,温既白准备请陈舟辞吃一顿饭,也算是答谢这么长时间的照顾。
更多的是想感谢那天的大事年表。
温既白自知凭借陈舟辞自己,写那题估计也不会费多大劲儿,那玩意自然不能算大事年表的答谢。
温既白觉得心累。
这还不如自己抄呢,也不费多大事儿啊。
他们这儿一楼就是小餐馆,就跟小吃街差不多,各种各样的饭菜都有,温既白说要请人吃饭,陈舟辞其实口味比较刁,特别挑食,他也没准备跟温既白说,估计要是说了小姑娘要说他事儿多。
吃饭时,空木痴树也拉着袁飞龙过来了。
温既白看着菜单,说:“两份这个饭,第一份都可以,这个第二份……”
她不怎么挑食。
但是她那天刷陈舟辞朋友圈时,也顺便把他那点忌口给记了记,然后很自然的说:“第二份少辣,不要香菜,不要葱,土豆丝切成丝,少放油,不放萝卜,然后醋也少放点。”
温既白一口气说完,才发现空木痴树和袁飞龙两个人跟看神奇动物似的在看她。
陈舟辞落在她身上的眸光中也夹杂了一些不可置信。
温既白:“你们有病?这么看我干什么。”
空木痴树震惊:“我草,仙女不愧是仙女,就这位同学的忌口,我都记不得,您居然全背掉了。”
袁飞龙:“佩服佩服,袁某甘拜下风,以后没点本事都没资格说自己是外星人了。”
温既白拿着手机想扫钱的手一顿。
救命,她刚刚在干什么啊。
她该怎么解释她大半夜不睡觉刷人朋友圈还把人忌口给背掉了的事儿?
于是她说:“这个……”
陈舟辞:“偷看我朋友圈啊?”
温既白想着立正挨打吧,刚想说话,只听陈舟辞又说:“我还没问,你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吃饭?”
温既白:“大事年表。”
“你还赖上我了?”陈舟辞笑。
“你想哪去了?”温既白叹了口气说,“我是说,谢谢你昨天的大事年表。”
“嗯,然后呢。”陈舟辞有耐心的问。
“哪来的什么然后。”温既白看了一眼笑的合不行的痴树和袁飞龙,感觉自己有些头疼,扯了扯陈舟辞的袖子,问:“课代表,你是不是要对每一个同学认真负责,他们在嘲笑新同学诶。”
陈舟辞瞥了空木痴树和袁飞龙那两个缺心眼一眼,顿时明白温既白什么意思了,笑了片刻,懒洋洋的丢下了一句:“行,对你负责。”
说完就对空木痴树说:“有那么好笑吗?”
空木痴树:“咋,还不能笑啦?”
袁飞龙:“没,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能忍受你那挑食毛病的人,还是个妹子真不容易哈哈哈。”
“笑吧。”陈舟辞说,“不知道是谁今天中午吃饭还要自己买。”
空木痴树白了陈舟辞一眼:“怎么,你不买,你还想吃霸王餐?”
“不好意思,有人请了。”陈舟辞懒洋洋的说,“我挑食都有人请。”
言下之意——你不挑食也没见有人请你吃饭啊大傻子。
空木痴树嘴角一僵:“你又讽刺我!我忍不了了!”
“对,我也觉得不能忍,我要是你我就去跳河。”
说着陈舟辞还贴心的给他指了个方向:“那条河就不错,去吧。”
空木痴树:“……”
袁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