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世界里，大队长坚持要为颜九朝收敛尸体。
当她的尸体摆放到警局里，许多知道实情的警察们都红了眼眶。
外婆刘慧云被搀扶着走了进来，看见了闭着眼睛的孙女。
她的遗体被打理得很干净，可是爆炸中的人体，哪里能保持完整呢？
她浑身到处都是入殓师缝合的线，嘴角依稀可以见到上扬。
仿佛还能让人联想起她最后一刻是如何带着笑容离开的。
刘慧云心如刀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摔在床旁边，一双手努力向上去够自己的外孙女。
她脖子青筋暴起，似乎想叫颜九朝的名字，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何玉扑倒床边大哭，她剧烈摇晃着暂存尸体的检查床，压根不在意上面躺着个人一样：“呜呜呜啊……”
她哭得声音嘶哑，肝肠寸断，旁边人都露出不忍心的表情。
简成作为戴罪立功的人员也获得了参加颜九朝葬礼的机会。
他面带嘲讽地看着何玉，要不是颜九朝曾经吩咐过他，要带着何玉出来，他一定把她撂在那里。
当时颜九朝告诉他，万一遇到了何玉，就救她出来。
“她不是抛弃了你吗？你还要救她？”
当时颜九朝脸上的表情十分奇怪，似乎是满脸讥讽，又像是在谋划一场戏，展示给谁看。
那神情令人感到怪异，简成还以为她是念旧情。
可是看着何玉在所有人面前假装难过。
简成有一股火气，不知道该向谁发。
无辜的人从容赴死，伪善者当众表演，颜九朝设计这一幕，这是要给谁看!
人都死了，简成不想让这个女人在他面前碍眼，他瞳色逐渐加深，看着何玉的眼神逐渐变成了猛兽捕猎的神情。
恰好在这个时候有一队警察走了进来。
“谁叫何玉？”
何玉看向那群人，她突然想起来一桩被她忘得干干净净的事情。
她的丈夫乔其找了情人，却欺负她，侮辱她，她一怒之下，把他杀掉了。
尸体现在还在冰箱里塞着呢。
她的神情有些怪异，那些警察却不会包容她。
“我们怀疑你和一起残忍的碎尸案有关，何玉，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何玉面色灰败，呜呜咽咽看向刘慧云，这时的刘慧云已经晕倒了。
弹幕里的人们看着何玉被抓走，只觉得大快人心。
【我一点也不心疼何玉，这个人真就不配当妈！】
【天底下哪有当母亲的会害自己的孩子，你们这些小年轻不要太敏感了。】
忽然窜出来的弹幕，引起了群嘲。
【怎么眼前突然一片佛光，快来看啊，这里有个活佛！】
【为何玉开脱的人请往前翻翻好吗？什么都不了解，就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怎么没出个法律把你们这些人嘴巴缝上呢？】
【你怎么这么肤浅，什么都不知道，上来就是大道理，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道理适用于所有情况，不了解事情真相，就下结论，你觉得你很牛逼？】
【哦，你懂了，你又懂了，你侮辱了我的眼珠子，能请你死开吗？】
【跟你生活在一起的人应该很辛苦吧，你这么喜欢指指点点，他们是不是每天都要跪下听你指挥。】
虚拟世界被重叠加速了。
周围的人又变成了加速的幻影，简成站在原地，看见自己的双手变成了泡沫般的光点。
他冥冥之中知道自己要离开了。
但他的心是轻松的。
这一次，简成是带着笑容离开的。
剧情走完了，世界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人影已经看不见了，整个世界变成了流动的数据流。
某一个瞬间，数据流突然停滞了。
下一秒，世界整个爆炸，数据光点朝着四面八方喷涌而出。
数不尽的光点散发着七彩的荧光射向四面八方，又被虚拟世界的规则压缩，变成云团一样的物质。
等待着下一次重组，重新生成世界。
“直播在这里，就结束了。”
“本次人性选择活动圆满结束，请大家稍后为中意的选手投票，您只有一票，通过和举报只能选一个，请大家谨慎选择。”
主持人语重心长地说着话，似乎已经知道了结局。
果不其然，后台通过颜九朝的票数一路走高。
烈阳直播有一整栋楼都是安置那些参加直播的选手，每一个都有单独的房间。
房间里有脱离仓，能够让他们将精神投入虚拟世界。
一间房中，英俊到不似真人的男人猛然睁开双眼。
他猛的坐起来，下意识抓紧手里的枪。
脑海中的记忆缓慢复苏，让他回忆起虚拟世界里自己吃的那些亏。
他的眸子极恨，却庆幸那些事都是假的。
“我没死？还活着！”
“颜九朝！”
“你会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另外的房间，那些罪犯陆陆续续醒来，其中极大部分人都在深渊计划里被一网打尽，等他们想起自己被耍得团团转的经历后。
“颜九朝！”
“颜九朝在哪？”
“我要杀了她！”
……
位于烈阳直播公司的特殊病房里，一位满头华发的老人一下子睁开了双眼。
监测仪器探测到她的心率超速，嘀嘀嘀报警，走廊上所有红灯都在闪烁着。
无数人涌了进来。
“那位醒了，快！通知国科部，上报给最高指挥！”
国科部部长走进大楼，路过的职员看见他，立刻满脸崇拜地问好。
他面带微笑交流两句，然后走开。
走远后还能听见员工们敬佩地称赞他。
“能和这样的部长共事，实在是我们的荣幸，要不是他发现了前额皮质的作用，建议竖立善恶之地的分界线，我们怎么可能生活得这么轻松！”
“部长实在是太让人敬佩了，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工作，为了维护善良之地的正义，连自己亲儿子都送去了人性直播。”
他笑容变得更和煦了。
走进顶楼办公室，还没开始工作，门外首席秘书就满脸惊喜地撞开门。
“部长，您的老师醒了，刘女士醒过来了！”
听见这话时，储旭东手里的杯子一下子摔在碎裂，他脸上一瞬间露出惊慌。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满脸惊喜地站起来。
“快带我去！你先去叫车，我收拾一下，马上就下楼！”
秘书离开后，他马上思索解决办法。
“死老婆子不是快死了吗？怎么还能醒。”
他靠着对方的研究成果，坐拥国科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