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泞坐在窗前,听到外面街道上传来了一阵马鸣声。
她放下手中绣样,既惊喜又担忧地飞奔出屋子。
一身戎装的程哲骑着马,停在了苏家小院的门前。
苏安听到声响也从屋子里急急走到院中。
程哲骑在马上见苏清泞飞奔出了屋子,他也就翻身下马来到院门口,
他举起手刚想敲院门,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
他有些失落的深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就要翻身上马。
吱嘎~~~~苏家小院的门被苏安打开了。
“贤侄,这是马上就要出征了嘛?!可还有时间到院内一叙啊~~~”
程哲顿了顿,略有些迟疑又带点激动的点了点头,大步走进院里。
程哲并未进屋只站在了院中,稳重地说道,
“伯父,我今日是来告别的。明日一早我就要随军出征了,恐到那时无暇再来了。”
苏安点了点头,沉了沉气息,将之前做好的决定说了出来,
“贤侄啊,出门在外一定要多保重。我和泞儿在家等你得胜而归。到时候,你可别忘了答应过我的,得把泞儿八抬大轿的娶回你程家去。”
苏清泞紧紧攥住手帕,心脏猛烈地跳动着,
自从上次程哲说缓一缓婚事后,爹爹是半个程字都听不得,
苏清泞没想到爹爹会在今日语重心长将的她与程哲的婚事重新提起。
程哲听了这些也颇为感动地攥了攥拳,
苏安被牵连流放后,一直都胆战心惊,万事都想做到独善其身,
程哲也没想到苏安会在风云初起万事未定的情况下,将他与苏清泞的婚事又重新提起。
程哲双手抱拳行礼,
“伯父放心,等我得胜而归必定如约让泞儿风风光光嫁入程家。”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就如那日他在这院中说要娶苏清泞时一样洪亮。
“但~~~~~”
程哲的话停住了,苏家小院里的风都跟着停了下来,苏家几人的心也跟着揪起了。
即便苏清泞是活过两世的人,是知道最后结局的人,都不免对这场战争担忧不已。
更何况是真正身处在这场战争中的程哲呢?!
此刻他也不知前路到底如何,就想着既然苏安决定要带着苏清泞一起等他,那他必须将一切事情先安排妥当。
程哲有些痛心的低声说道,
“但如果败了,那日后必定不要再提起我了。如有人问起我与泞儿之前的婚约,大可说是我强取豪夺,不必为我开解。”
在边城的这一年多时间,程哲与苏家来往密切,想撇清是很难的。
程哲知撇清难,但泼脏水易。
如真到了那个时候,只要能保全苏家,保全苏清泞,程哲觉得自己遗臭万年也可。
苏清泞听到这些,心疼的如刀绞一般,
她捂住胸口上前一步,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程哲抬起手打断了苏清泞,他接着说道,
“要是真有那天,可能短时间之内无人敢与苏家来往,所以请伯父操劳些将学堂开起来,先保衣食,再谋其他。”
苏家在边城不仅与程哲来往密切,与沐城主,与王府都有联系。
如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众人对苏家唯恐避之不及,更甚者可能会落井下石。
但学堂乃正道,只要苏安坚持肯教,迟早就会有人来学。
这个学堂是程哲留给苏家的退路,是苏家日后维持生计的出路。
苏安感激地点了点头,程哲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
“如果我真的耽误了泞儿,请伯父为她再另寻一门亲事。我与泞儿虽走的亲近些,但泞儿还是~~还是完璧之身,伯父万不要委屈了她,定要给她寻个好人家,让她此生平安顺遂些。”
苏清泞与程哲的事情在边城也算是闹的沸沸扬扬了。
如真到了那个时候,只怕苏清泞会成为众矢之的,或许只有另嫁他人才可堵住悠悠众口。
程哲又怕苏安有其他顾虑,随意寻个山野村夫慌忙将苏清泞嫁出。
程哲觉得就算此生不能亲自给苏清泞幸福,也不能让她浑浑噩噩了此一生。
苏清泞听到这话,便顾不得什么了。
她飞扑进程哲的怀里,颤抖着抽泣着,
“我不会嫁给别人的~~~我就等你回来娶我!!!”
程哲宠溺地摸了摸苏清泞的头,用指尖轻轻地拭去苏清泞脸上的泪。
伴着一阵微风,程哲将话送进苏清泞的心里,
“好,那泞儿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