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定州的秋雨一旦下起来就连绵不绝,到了今个清晨可算是出了太阳。
定州城内的百姓,这些日子好不容易见个晴天,便都不自觉的抬头望了望。
他们也都顺带着把红日下城墙上,飘动的端王大军军旗看入眼中。
方才知,一夜之间定州变天了…
苏清泞在一张梨木雕花的床上醒来,只觉浑身不似宿醉般酸痛。
她缓缓坐直身子,低下头见自己衣裙已换,又抬起头迷茫的环视屋内的景设。
鸳鸯戏水的屏风,鎏金的全身铜镜,翠色的琉璃香炉。
苏清泞疑惑的心想,这是哪?!
吱嘎~
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抹胸襦裙的女子端着早茶走了进来。
她一见苏清泞醒了,忙将手中的早茶放下,温柔的扬声道,
“先生,姑娘醒了~”
苏清泞见着屋内高调的陈设又见女子略暴露的装扮。
她心下一惊,难道我被人卖到了秦楼楚馆?!
昨夜的白衣男子应声快步走进了香气缭绕的屋内。
白衣男子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深情的看向苏清泞。
清澈又仿佛幽邃,似春日下融化的冰雪山泉。
苏清泞一见这白衣男子,腾的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气急的问道,
“独孤虞,你搞什么名堂?!这里是哪?!你又把我怎么了?!”
独孤虞本来满是光芒的双眸瞬间变得暗淡了,他冷冷的摇头笑了一下,好似在笑自己痴傻一般,
他略有些失望的低声说道,
“苏清泞,是我昨个夜里在醉汉的手里救了你。这里是画舫,我没把你怎么样,不过现下看你态度,我倒是有点后悔了,昨晚我就该把你怎么样了。”
苏清泞有些记不清昨天夜里的事情了,只记得寒风刺骨和痛痒难耐的几个瞬间。
她有些后怕的先指了一下自己身上整洁的衣裙,不解的问道,
“我的衣裙是你换的?!”
站在独孤虞身后的画舫姑娘微微福了一下身子,柔声道,
“姑娘,你身上的衣裙是独孤先生让我帮你换的。昨个夜里那客栈说什么也不让姑娘您进,独孤先生万不得已才带您来的这。您万不要嫌这画舫污秽,我按照独孤先生的吩咐,给姑娘换的衣裙都是没上过身的,用的被褥都是刚浆洗过的,给姑娘擦身子用的一应物件都是新置的,就连这屋熏香都是独孤先生特为姑娘醒酒调的。”
苏清泞一听这话,顿觉不好意思,她连忙走到画舫姑娘的身前,牵起她的手,抱歉的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没觉得画舫污秽。我只是信不过独孤虞。”
独孤虞听了这话,又是一声冷笑,他口是心非的说道,
“你信不过我?!苏清泞,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苏清泞冲独孤虞翻了个白眼,生气的翻起了旧账,
“就是信不过你!去年秋天,你在边城外客栈诓骗我和你同住一间房的时候,那天夜里你都做了什么?!为何小二说当晚我俩就……”
苏清泞话说一半就停了,独孤虞紧紧追问道,
“说我俩怎得了?!”
苏清泞双颊微红,实在是没法把那事说不出口。
独孤虞看着面露羞涩又欲言又止的苏清泞,坏笑着问道,
“说我俩当晚就成好事了?!”
苏清泞一见这话已被独孤虞点破,就没什么可顾及的昂起头大胆的说道,
“对,说我俩吵得他睡不着觉。所以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对我做什么了?!”
独孤虞一听这些便觉得有趣的笑了笑。
他逗趣着苏清泞,使坏的说道,
“我对你做了那事,你真的不知道嘛?!所以,程哲因为这事不要你了?!你便追他追到定州来了?!那你大可不必再这般痴缠他了,我会对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