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和元随君关系很好的庞文山,面对着好友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都无语凝噎了。
更别说其他人了。
他们可算是知道苏悦灵这脾气怎么助长出来的,都是元随君惯的啊。
那位高大人脸抽啊抽,都快看不出原来的五官样子了。
他硬邦邦说道:“那毕竟是堂堂的郡王妃,陛下不会眼睁睁看着郡王妃受辱的。”
只怕苏悦灵这次要狠狠吃一回教训。若是人人都像她一样,仗着圣眷就如此胆大妄为,那事情就乱套了。
高大人也曾见过甄王妃,印象中那是一个温婉和气的女子,不像苏悦灵那般傲气嚣张。
就在这时候,内侍耿海过来了。
耿海恭恭敬敬地同元随君说道:“荣郡王,陛下和太后娘娘担忧郡主这几日会悲伤过度,特许大人您提前回去陪伴郡主。”
“陛下说这几日您也可以在家休息,等郡主恢复后再回来。”
元随君即使知道苏悦灵这小产是假,但还是不可避免担心她会不小心露馅。如今听到耿海的话,就如同吃了定心丸一样。
不过该做的样子他还是会做的。
“陛下恩典,臣铭感于心。”
他将自己桌上的公文整理了一下,很快就离开。
翰林院的人听到悲伤过度这几个字,从中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庞文山开口问耿海,“耿大人,听说甄王妃被丢到湖里,此事当真?”
保不齐是有人故意放出流言重伤苏悦灵。
耿海神色严肃,“这消息不实。”
庞文山松了口气,因为他娘的缘故,加上元随君也是他好友,庞文山还是不希望苏悦灵真的闯了大祸被御史弹劾。那些御史原本就看不惯一个女子拥有那么大的声望,若是找到了机会,那肯定要参上一本。
“我就说卫国郡主不是那种人——”庞文山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耿海不疾不徐说道:“郡主丢的不是郡王妃,而是罪有应得的庶人席氏。”
庶人席氏?
等下,甄王妃,娘家就姓席吧?她嫡亲的弟弟便是前段时间胆大包天的席慕白。不少人想起了这层关系,有些怀疑席氏就是甄王妃。
甄王妃被贬为庶民了?
庞文山吞了吞口水,说道:“庶人席氏,是原来的甄王妃吗?”
“是她。陛下圣旨已下,从今以后没有甄王妃席氏,只有庶民席氏。”
耿海还将圣旨的内容给重复了一遍。作为陛下身边最得用的内侍,好记性是基本操作。
当然了,他没说苏悦灵小产的事情……不过这事原本就瞒不住,翰林院里这些大人不少都背靠家族,想来几天内就可以打听到此事。
“郡主心善,担心席氏淹死,还命人放浮木在水中。不愧是拥有菩萨心肠的她,即使对方再过分,也不愿意真的伤了人命。”
耿海说完后,很快就离开了,留下了被这消息震得风中凌乱的诸位大臣。
甄王妃可是先帝赐婚,还生下了两个儿子,大儿子被立为世子。她的地位可以说是十分稳固了。先前她娘家出了那样的事情,也不曾连累到她。
能让皇帝气得将她贬为庶民,这犯的过错得多大啊。
从苏悦灵的行为来看,很可能是因为甄王妃暗害了苏悦灵,并且还真造成实际上的伤害。
翰林院陷入了一片死寂中,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目光不由自主落在高大人身上。
如芒在背的高大人额头都冒汗了,敢指责苏悦灵跋扈,却不敢说天子。
庞文山看向高大人,故意说道:“高大人,你现在还觉得卫国郡主做错了吗?”
皇帝都没说苏悦灵做错了。
高大人无话可说,他现在连宫里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皇帝肯定是站苏悦灵这里的。他甚至为了安抚苏悦灵,放元随君几天的假期。在这种情况下,他自然不会为一个庶民席氏出头。
……
等苏悦灵返回府里后,很快就知道了长公主送给她的玉佩的作用。
她望着出现在她面前的容貌普通存在感薄弱的女子,问道:“你是月部的首领?”
拥有这玉佩,就能够号令月部。
女子点头,“属下见过主人。”
苏悦灵说道:“你把你们这部门跟我解释一下。”
经过一番介绍后,苏悦灵大概明白了,这月部,其实性质和皇帝的暗卫差不多,只是里头的成员全都是女子。这股势力,是先帝留给自己的嫡长女的。里面有擅长刺杀的,也有擅长打探消息的,据说还有一些成员都已经打入了其他家族的内部,成为了核心心腹。每个月他们都会将收集好的情报整理成册送上来。
不过长公主性子与世无争,这些年来一直都没动用这股势力。前驸马于定泉绝对不知道这股势力的存在,不然他也不至于如此胆大妄为。不过先帝死的时候,长公主就已经成亲多年,这势力估计是那时候才到她手中的。
苏悦灵琢磨着,长公主估计觉得他们夫妻势力太弱,需要呵护,所以才将这股势力转手送给她了,为的便是让他们夫妻多自保的能力。
自己这一小产,不仅把席妙的郡王妃给搞没了,还拿到了这么一份厚礼,搞得苏悦灵都有再来一次的冲动了。
月部的首领和几个重要干部都是以颜色为外号,首领的外号为红。
红将这今年整理好的情报奉了上来。
或许是因为月部成员都是女子的缘故,她们相对来说更容易收集到后宅的信息。
苏悦灵坐了下来,打开册子,然后就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什么,定国公最疼爱的小儿子其实是他孙子?贵圈真乱啊。”
“杨将军看起来对妻子一往情深,不纳二色,原来是因为他不举。他为了治疗隐疾,去年还被江湖骗子坑了五千两,好惨。”
“户部侍郎的爱妾曾经是他爹的外室,诈死以后被他换了身份留在身边。”
“礼部尚书看起来不假辞色,十分严肃,其实爱好是绣花。他夫人用的荷包手绢全都是他亲自绣的,只是假借夫人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