劭茵茵之所以压着脾气好声好气哄她,为的便是能顺理成章认识元宝姝,再结识苏悦灵。
她比劭芊芊讨喜多了,无论是爹娘,都更疼她,她的闺蜜也比妹妹多。等她认识了元宝姝和苏悦灵,她们肯定更喜欢她。因为这些娘来父母的偏宠,劭茵茵在这事可以说是很有自信了。
再说了,这也是芊芊欠她的。若不是她出发前一天生了病,哪里轮得到芊芊。
劭芊芊心中翻江倒海的恶心,从小到大,二姐便是这样,什么都要抢到手。她都已经有了父母的偏爱了,还不够吗?
劭芊芊心中也明白,如果二姐豁出去去讨好人的话,比她的可能性更大。她故意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姐姐,我也不知道宝姝小姐为什么会对我另眼相待,在征得她同意之前,我也不好意思将你介绍给她。”
劭茵茵说道:“只是交个朋友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芊芊,我看是你不愿意吧?我们可是亲姐妹,亏得我平时对你那么好,先前还把荷花簪子送给你,结果你连这点小忙都不肯帮。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攀了高枝,就不把我们这些亲人放眼里了?”
劭芊芊表情都快绷不住了。二姐送的那簪子,明明是她自己不喜欢,所以才丢给她的。
结果到她嘴里,就成了所谓的姐妹情谊。
劭茵茵可不想因为这事一直冲妹妹低头,见她不答应她扭头就走,“我去跟娘请安!”
说是请安,其实就是告状。
劭芊芊脸色大变,她姐姐每次都喜欢搞这一套,每每告状了以后,倒霉的都会是她。她刚想张口,却想起了什么,强行闭了嘴。
她的丫鬟一脸紧张地看着她,“小姐,真不拦着二小姐吗?”
劭芊芊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说道:“那就让她告状去,不外乎是禁足、让我抄佛经那套,和平时有什么差别呢。”
她倒是希望她爹娘这回罚她罚得更狠一点,最好消息传到元家去。
……
元宝姝花了整整十天时间,将所有的账本都检查完了,这账本不仅是她名下两家店,还包括了苏悦灵名下所有店铺和庄子的账目。
苏悦灵单单布庄的分红就能拿到三十万两以上,再加上店铺和田庄出息,每年都能有四十万两以上。即使是那些王孙贵族,他们全家一年的进项都未必能有这么多。至于元宝姝自己,她和她哥元随君分红远远比不过嫂子,但两万两还是有的。全家最穷的应该就是她二哥元随风了。
元宝姝算好了账,又亲自看了一下其他家族送来的年礼。
这时候,绸缎店的账房亲自过来了,元宝姝以为是店里有什么事,特地见了一下他,“店里有什么情况吗?”
账房摇摇头,说道:“是那位劭家三小姐,她托我送年礼给您。”
因为元宝姝先前将食盒收下的举动,账房自然觉得那位劭小姐可能和东家可能有点交情,这才亲自走了这趟。
元宝姝问道:“她还在店里吗?”
“她的丫鬟在店里等着呢。”
元宝姝估摸着劭芊芊是想要低调行事,“带她过来吧,走后门。”
半个时辰后,劭芊芊的丫鬟便到了。
一见面,她便向元宝姝行礼,“宝姝小姐您先前送的礼物小姐十分喜欢,还说要用那绸缎给自己做新衣裳,多谢您心中念着她。”
元宝姝说道:“喜欢就好。”
那丫鬟将一个包裹递了过来,“这是小姐给您准备的年礼,里面还有一封信。”
元宝姝没想到劭芊芊居然还给她写信了。她有些苦恼,她帮劭芊芊,只是想改善一下她在劭家的处境。但她们两的性格,当真不是一路人,也没法成为至交好友。元宝姝理想中的相处情况是淡淡相处的那种。
她接过包袱,说道:“我知道了。”
丫鬟犹豫了一下,像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但又顾虑着。
她走到门口,然后露出坚决的表情,重新跑到元宝姝面前,直接跪了下来。
“宝姝小姐,若是我们家二小姐想要同您做朋友,您可以拒绝吗?”
元宝姝愣了一下,“这和你们家二小姐有什么关系?”
那丫鬟眼眶发红,说道:“您送了那礼物过来,小姐十分高兴,结果就碍了二小姐的眼,同太太告状。”
“太太这些天让小姐在小佛堂捡佛豆,抄经,为全家祈福,正月里估计也出不来。小姐她不肯让我同您说这些,但奴婢实在看不过去二小姐这样欺负人。”
元宝姝知道有的父母会偏心,但偏心到劭家父母这样,也很神奇了。
只是这是人的家务事,她也不好插手。
她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先回去吧。等正月的时候,我下请帖给她。”
那丫鬟听了这话,喜极而泣,“多谢宝姝小姐。”
然后一边擦泪,一边离开。
等她走后,元宝姝将劭芊芊的礼物打开,里面是两个纳好的鞋底,两个精致的荷包。
鞋底的针线绵密,摸着十分柔软。如果这鞋底和荷包都是对方亲自做的,那劭芊芊的女红的确不赖,而且也费心思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
元宝姝展开信,信上并没有说自己被禁足的事情,只是表达了对她送来年礼的感动。除此之外,还提了提她二姐劭茵茵活泼开朗,十分讨人喜欢,分外羡慕她能和元宝姝认识。询问若是有机会的话,她是否可以带二姐向她和苏悦灵请安。
从头到尾,这信都没说她二姐劭茵茵的坏话。
这信,只怕是她爹娘和姐姐逼迫她写的吧?
元宝姝有点明白,为什么她会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出自己的家庭。劭芊芊的确很可怜,父母那般偏心,不会有人站在她的立场为她考虑。而她从头到尾都没说,如果不是她丫鬟没忍住说出真相,元宝姝还以为她在家的处境能改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元宝姝心底却隐隐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微妙情绪。
她捏了捏信纸,决定去问自己的嫂子——迷茫的时候,问嫂子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