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牧生和姜成欢下课回来的时候心情很好,有说有笑的。
当然,是姜成欢负责“说”,牧生负责“皮笑肉不笑”。
不过他长得太好看,太无害,即使皮笑肉不笑,也能让人误会成是几分羞涩,何况是姜成欢这个脑筋没那么灵光的单纯孩子。
可等他们走到了院子门口,就见阮酒坐在院中喝茶,见他们进来了还冲他们招了招手。
“下课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她态度亲切自然,牧生脸上的笑意顿时真切了很多。
他快走两步,叫了一声:“师父——”
阮酒笑笑:“嗯。”
随后又看向了姜成欢,姜成欢眼里也满是欣喜,但走过来后不敢和阮酒靠的太近,站在牧生另一边,时不时的用眼神瞄阮酒。
阮酒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有点自己的想法也挺正常的,自己还是不要干预太多,免得他们不自在。
于是她就没当一回事,指尖点了点桌面上的两本古籍说:“这是给你们的,上面的是成欢的,下面的是牧生的。”
“啊?这是什么?”姜成欢好奇的接过去一看,上面写着《逐光圣法》。
而牧生的那一本是《狂火燎原》。
名字听起来有点狂有点二,牧生翻开一看,上面的大部分内容他都看不懂。
阮酒笑着说:“这是给你们找的功法,适合你们修炼,在学堂你们只能学到最基础的对战技巧和修行方法,更深入的东西都没有,所以我找了两本高级功法来,足够你们用到灵王境了,再往上就得你们自己悟。”
“这么厉害?”姜成欢双眼放光:“用到灵王境?简直难以想象。”
阮酒解释:“功法其实不应该分品阶,但因为其难度和修炼条件苛刻,所以才被分成了不同的品阶,一个品阶对应一个境界,通用的功法就变得很珍贵,像你这种特殊灵根的,功法不多,这本也是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的,回去之后你好好研读,哪里不懂便来问我。”
“是,谢谢师父!”姜成欢感激的对阮酒作揖,阮酒笑了笑,“这是师父分内之事。”
随后她又看向了牧生,牧生也在看她,问:“什么时候问师父都可以吗?”
阮酒不明白他的问题为什么总是奇奇怪怪的,但还是说:“我一般都有空的,你不懂便来。”
牧生忽然就高兴了:“好。”
……
得到了专有的功法后,这两个孩子一下子就忙了起来,白天去上课,下午回来就研读功法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阮酒连个人影都抓不到,有点寂寞。
以前就她一个人,时间长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经历过两个小徒弟围着叽叽喳喳的热闹,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她反倒不习惯了。
“这难道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吗?”
她嘀咕一句,随后走到俩人的房间外,想进去看看,但又觉得不好,就在外面晃,开始钓鱼。
没一会儿,还真钓上来一条。
牧生推开门出来,见师父站在外面,腼腆的笑了下:“师父,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阮酒心里高兴的不行,面上还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可以,来。”
她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牧生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手一招立刻飘来茶壶和茶盏,他非常上道的拎起茶壶给阮酒倒了一杯,“师父给——”
阮酒笑眯眯的接过,舒心的抿了一口,随后摸了摸他的头说:“什么问题?”
牧生掏出功法翻到一页指给她看:“师父,这里的一行字是什么意思?”
他手指的地方是一行小字,挤在插画旁边,与现今人族通行的文字不同,看起来更像是一种符咒。
阮酒看一眼就知道,那是妖族的文字,她笑了下说:“这是妖族通用的文字,一般人看不懂,妖族可无师自通,这本功法是人和妖都可以用的,是当年一位上神所留,他觉得妖和人本质上没有区别,都是一条性命,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他本身就是人妖混血,所以这本书是他亲自写的。”
“原来如此。”牧生垂眸看着纸上的字,手不自觉的捏紧了书页。
既然是妖族的字,为什么他能看懂?
难道……他是妖族?
这个想法让他如坠冰窟,坐立难安,甚至后悔拿来问阮酒了,若是师父知道自己是妖族,会不会后悔收自己为徒?
想到这种可能,他立刻生出了一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他想现在就离开这里,免得被师父看出端倪。
可不等他行动,阮酒忽然叫住了他:“牧生。”
“怎么了师父?”他低着头。
“干嘛低着头?”阮酒捏了捏他的脸,让他抬起来看着自己,温柔的说:“这话也是我想告诉你的,不管是人是妖,都有好好活着,修炼飞升的权力,所以日后如果你遇见了好的妖族,不要对他们有偏见,决定好坏的从来不是种族,而是人的那颗心。”
“心胸宽广豁达,则天地辽阔,心胸狭隘阴暗,则天地逼仄。”
牧生站在原地捧着功法,愣愣的看着阮酒,午后的阳关温暖而灿烂,可比起阮酒的笑,就逊色得多。
这样美好的一幕,在往后的好多年里都让他念念不忘,甚至成了午夜梦回的执念。
……
这日之后,牧生心态平和了不少,他每天刻苦练习,不出一个月,就突破到了基础的灵士境。
功法第一层也参悟的差不多,可以熟练的控火了,去上课的时候老师发现了也赞不绝口,夸他有天赋又肯努力。
姜成欢也不差,但他的灵根发育的慢一些,初期没有牧生这么厉害,不过后期极有爆发力。
晚上牧生就抱着枕头去找阮酒睡,或者找阮酒请教,阮酒也乐于指点他,有仙尊指点,牧生受益匪浅,修为更是突飞猛进。
直到有一天下课后,姜成欢被老师留下指正他的问题,牧生在外面等着,偶然听到有几个人站在不远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