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生此时已经半昏迷了,但强撑着一口气,听到阮酒的声音后吃力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为自己出气,一下子斩了老祖宗三条尾巴,心里说不出的痛快,彻底放松,直接晕了过去。
“啊啊啊啊——我的尾巴,我的尾巴!”
老祖宗痛的变回了原形,在地上不停的打滚,周围的狐族子弟吓得脸都白了,想上前,却被阮酒一个眼神钉在地上:“不怕死的尽管过来试试。”
他们对视一眼,还是没动。
老祖宗都打不过她,他们过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于是他们敢怒不敢言的看着阮酒,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到了牧生身边也不敢拦。
阮酒看着牧生身上的伤,眼里难得闪过了几分戾气,姜成欢也被吓了一跳,不敢和她对视,“师父,师兄刚才还醒着,现在彻底晕过去了。”
“嗯,你扶着他。”
“好。”
姜成欢小心的握着牧生的肩膀,就见阮酒拿出一颗丹药想喂入牧生的口中,可牧生牙关紧闭,就是不肯张嘴。
阮酒有点恼,她凑近在牧生耳边威胁:“你再不长嘴,你死了我就不要你了。”
然后牧生的牙关瞬间打开。
阮酒:“……”
姜成欢:“……?”
什么情况?
他茫然的看看牧生,再看看阮酒,总觉得发生了点他不知道的事情。
阮酒哼了一声,又好气又想笑,这家伙都昏迷了还怕自己把他赶走,这件事怕是都成执念了吧?
难怪怂成这样,玉寒宗都不敢回。
再想想他在外面待了半个月差点把命玩没,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害怕自己生气,阮酒又狠不下心了,最后无奈的叹息一声,伸出手在他伤口上拂过,那些皮开肉绽的地方,立刻愈合起来,一点疤痕都没留下。
姜成欢见状,心里大石落地,自告奋勇的说:“师父,我背师兄回去吧?”
“不用,你先行一步,我带他有点事要处理,晚些时候再回去。”
姜成欢:“啊?”
他有点懵,但阮酒已经把手伸过来了,他还是乖乖把牧生交了出去,就见师父把人按在自己肩头,冷声警告狐族众人:“我与你狐族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你们老祖宗掳我徒弟在先,把人折磨成这般模样,我加倍还给她,这笔恩怨就一笔勾销,若是日后你们再打我徒弟的主意,必降天罚。”
狐族众人瑟瑟发抖,没人搭话。
阮酒也不在意,揽着牧生就走了。
姜成欢犹豫片刻还是没跟上去,自己回玉寒宗。
……
阮酒带着牧生乘云而去,到了最开始遇见的那处水潭。
她把人放在水里靠在大石上,冲洗他身上的血渍,自己使了个净衣咒,飘飘然落在大石上坐下。
她垂眸盯着牧生看,心里五味杂陈,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干脆眼不见为净,闭上眼打坐。
清风习习,水流平缓,牧生一直紧绷着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半个时辰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在他睁眼的瞬间,阮酒的手指微微动了下,但没出声。
牧生先是茫然的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我……怎么在这儿?”
随后感觉身上凉凉的,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竟然完全愈合了。
“对了,师父!”
他模模糊糊的回忆一下子清晰起来,是师父闯入狐族把他救了出来!
既然他在这儿,那师父呢?
是不是也在?
“师父?”他试探着小声唤了一句。
阮酒在上面托腮看着他,看他慌里慌张的四处找自己,看他没见到人失魂落魄的看着水面,长睫在眼下投落出一片阴影,她没出息的心软了。
“在这儿呢。”
听到她懒洋洋的声音,牧生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转身抬头一看,发现阮酒正在看他,他立刻激动的想往上爬,可手摸到石头,忽然又犹豫了。
他就这么抬着头巴巴的看着阮酒,小声唤她:“师父。”
“嗯。”
“师父。”
“嗯?”
“师父。”
“……”
阮酒被烦的不行,俯下身,伸手掐住他的嘴唇,恶声恶气的问:“干什么?就会这一句了?”
牧生嘴被捏住,发不出声,但一双水润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阮酒,里面是毫不掩饰的炽热和欲望。
阮酒被看的一愣,就在她晃神的功夫,牧生忽然一把环住她的腰,手上稍稍用力,就把人从大石上抱了下来,抵在了石头上,毫不迟疑的吻了下去。
阮酒被他的气息包围,这才明白,他刚才叫她的名字,就是在试探,看她不生气,看她没有其他反应,默认可以得寸进尺,所以才如此放肆。
阮酒抬手想推开他,可牧生忽然一偏头,吻在她的耳垂上,低声说:“师父,我好想你。”
他的声音又沉又哑,带着几分委屈,一下就击中了阮酒的软肋。
她就对他这副样子没有办法,当初也是被这副皮囊骗了,才把他领回去,没想到这小崽子会装的很。
“师父,你怎么来救我了,是不是代表你不生气了?你是不是还关心我?所以你还是认我的对吧?你看了我的信,想好了吗?应该是想好了,不然你不会来救我,对吧?我就知道,师父一直对我最好了。”
牧生一口气不带喘的说了一串,绕的阮酒都蒙了,不知道该回答哪个。
“我不生气……”
阮酒就记着这个问题,就回答了这个,但到了牧生的耳中,这就是答应了。
他欣喜的抱住阮酒:“师父答应了,那不许反悔,我当真了。”
阮酒:“???”
“不是你等会儿,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她费劲巴拉的把牧生从自己身上撕下来,牧生巴巴的看着她:“没有吗?可你分明说不生气了。”
阮酒挑眉:“不生气和答应了是一回事?”
牧生点点头,然后就被阮酒拍了一下,“之前的账还没算,你别在这儿做梦。”
“哦。”牧生失落的低下头。
阮酒叹息,沉默好一会儿才问:“你是真的对我动了心?”
牧生苦笑:“我都这样了,师父为什么还觉得是假的?”
阮酒:“因为我是你师父啊……我比你大了很多很多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