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除了谈笑风生的程飞和熊猫外,其余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以这些人的认知,并无法理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
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明白一件事——最后一只羔羊已经逃走了。
说逃走可能并不算贴切,因为对方是凭空消失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约翰神父红着双目,额上青筋扭曲跳动,低声怒吼:“怎么可能……混蛋!他怎么可能会消失?!”
白马这会儿也看傻了眼,听到程飞和熊猫的对话,此时正在有些茫然的想着,那人的突然消失到底又和这两个警官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此时,一旁法拉也已停止了念咒,而是一脸错愕的看着场中,那个男人消失前的位置。
很显然,对方已经完全脱离了被禁锢的状态,虽然不明白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但确实已经离开了施术范围。
这导致了她一时之间失去了目标,只能被迫停下施法。
约翰神父看着这幕,心中一沉。
他原本还在想对方可能只是用了什么障眼法。
但连【圣光结界】都失效了,这只能说明……
对方真的逃脱了!
此时此刻。
献祭最后一只羔羊的计划彻底宣告失败。
约翰面如死灰的站在原地。
“怎么样,神父大人,酝酿多年的计划被一朝打破的感受如何?”
程飞的落井下石适时而来:
“哈……你脸上志得意满的笑容怎么消失了?”
他笑了笑:
“哦,原来是出现在了我的脸上。”
约翰神父猛然抬头,赤红着眼看着程飞等人:“是你们……”
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阴谋!”
这一刻,今天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盘旋。
原计划中,这些警察也是他的棋子,为玩家找到恶魔踪迹而埋下伏笔,但……他们并没有死,而最终的结果,也已被改写。
就仿佛……每一个细节都和他原来所预料的不同,所以,整个结局也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约翰面色狰狞:
“从一开始,你们就是藏在帝门镇的卧底!我们的敌人!”
当然,他还是没能想明白,程飞和熊猫到底是哪冒出来的人,又是代表着什么势力。
毕竟他们借光明之由干的好事太多,难保没有盯上他们的人。
只能说,作为一个土著来说,约翰神父已经尽力了。
“啪”,程飞打了一个响指,“好问题!”
“其实……我们是圣主,也就是莱茵哈特大人特意派过来的。”
程飞以一种述说真理的语气缓缓道:“事实上,我是他亲戚,专门过来上位,坐享其成的。”
“什么?”约翰神父目瞪口呆,直接震撼当场,他并不是一个别人说什么就相信的人,但这个消息还是震的他浑身发麻。
毕竟不管怎么说,他在实质上依旧是最虔诚的教徒,而程飞的这句话简直是在撼动他的信仰。
“恶趣味,可怕的恶趣味。”见此,熊猫太子擦了把汗,低声念叨了一句。
当然,程飞这话自然不是单纯的说的好玩。
因为正在约翰陷入强烈的自我怀疑之中时,一道由白色雾气笼罩的鬼影,已悄然在他的背后出现。
琳达,她并未从一开始便和程飞他们一起过来,而是一直隐藏在暗处,静待时机。
当然,她作为另一只羔羊,自然不会在大局未定时出现。
出现在神父身后的是安娜的影魔,但此刻已被琳达所操控,并在这个最为合适的时机从约翰的影子中浮出。
光从隐匿的能力来说,这种怪物确实有着极强的天赋,即使是普洱也发现不了。
因此……
“嘎!”
一声鸭叫般的嘶吼后,白雾化作利刃,直刺神父心口。
顿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血刃拔出的时候,将约翰神父的白袍都撕扯开了一个大豁口,与他的痛吼之声一块儿响起。
“该死的恶灵!”
约翰目眦欲裂,反手挥出,带去一片耀眼的白光,砰的一声,白雾影魔顿时倒飞出去,浑身消融了小半,砸在教堂的墙上,随即瘫软了下来。
但神父打飞了影魔后也半跪在了地上,短短几秒间血液大量的从伤口里流了出来。
他确实没想到这个结果。
当初,这个小小的恶灵只是他们用来传播信仰的手段;
它在平民的家里闹出灵异事件,再由他们教会前去“解决”,于是……再坚定的无神论者也会成为他们虔诚的教徒。
但他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工具,竟也会反噬他。
当然约翰也想明白一些东西。
比如说程飞刚才说话的用意,正是想要分散他的注意。
又比如说,他将神典交给法拉本想着独善其身,消耗对方的生命力,但此时失去了神典的保护,却恰恰成了他的破绽。
教堂外的空地,此时杂声起伏。
所有的白袍教士都在看到约翰遇袭后面色大变。
他们就像是看到头领被杀了后的士兵,此时个个心中都有不安的情绪在浮动,甚至有人已经生出了离开这里的打算。
人类本就是驱逐利益的生物,现在己方一而再的失利,老的教士也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年轻人大多都已经开始思考着该如何保全性命。
他们互相对望,都在同伴的脸上看到了犹豫的表情。
但……只有一个人除外。
法拉。
法拉即使在影魔偷袭约翰的时候也并没有表现的有多么惊慌,她知道神典会保护自己。
此刻,她以一种询问的眼神,看向了缓缓站起的神父。
约翰神父面白若纸,看着虚弱之极: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么就按照最后的那个计划进行吧。”
“你刚才的咒言已经即将完成,现在说出最后一段,就能完成施法。”
法拉微微颔首,嘴中继续开始念念有词。
也不知是否是对神典上的术法怀有极大的信心,他们的脸上似乎依旧拥有着某种底气。
约翰神父用仅剩不多的力气抬起头,远远的看了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了隔着人群的程飞等人身上,此时虽然油尽灯枯,但其眼神中却有着一抹浓郁的轻蔑。
不过,让他意想不到的是。
“约翰神父,你能否给我解释一下。”程飞的声音忽然从约翰的身后响起:“‘最后的计划’……又是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