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迷幻的记忆让苏文有些分不清自己昨晚到底睡了多久。
两人在那片黑暗笼罩的楼道里究竟又经历了什么。
戴杉在后续是否还有什么其他自己不知道的发现。
那些在今晚之前都还没法验证。
但总体来说，苏文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在精神上倒是没有那么困了。
回到值班点，苏文将残余的咖啡倒掉，纸杯丢进了桶里。
而后又取了一个纸杯，从咖啡机水箱里接了些水。
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测测总没错。
反正试纸还有不少。
端着水杯、夹着病历，苏文返回了休息室。
休息室内，昨晚值睡班的同事还在睡觉，另一个同事因为暂时从混班值夜中解放出来，昨晚回家去了，床铺空着。
倒是方便了苏文的行动。
将装着试纸和水的杯子放进柜子里。
轻轻合上柜门后，苏文小心的将墙上的钥匙取下。
随后快步走向重症区域病房。
趁着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点，自己可以与昨天的三位病人聊聊。
希望自己运气好些，他们今天的精神不错。
......
原则上来说，给这边病房的人喂药是需要至少两名护工一块行动的。
“一个不太了解规章的新人，热心做了些违规操作。”
就算被撞见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昨天已经见过两次开门。
苏文早前已经把钥匙形状记下来，甚至有考虑过无法直接接触到病人的话，可以考虑去盗制一把钥匙，趁着晚上和病人去接触。
这些最初的盗钥匙计划，在拿到护工具体工作内容后，就变得不再重要。
只要有机会，苏文随时能和这些病人见面。
但在昨晚的事件过后。
苏文不觉得晚上来这边是个好主意。
归根结底，这些病人。
夜晚是否还在病房里。
关在病房里的，是否还是病人。
这些可都是未知之数。
因而早上这个时间点，是为数不多的好时间了。
“抓紧时间，赶在室友起床前搞定这些。”
............
第三次来重症区域的病房。
看着一个个牢笼，苏文还是感觉有些不适。
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这里的事件，自己和戴杉也会变成和病房里的他们一样的“疯子”么？
这里的病人倒是起得很早。
苏文在透过玻璃观察窗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打量着屋外的人。
他们有些看到苏文的脸后，表现得松懈下来，有些则更加紧张。
“先从这个开始吧...”
苏文在挂好病历的同时，也选定好了问询的顺序。
将病房门拉开，苏文进屋第一脚就感觉护士鞋的底部踩到了黏糊糊的触感。
屋内还有一股刺鼻的尿骚味。
“......”
还好有先见之明，刚刚的早餐还没吃。
否则这会儿他都怀疑自己是否忍受得住在这种环境下不吐出来。
也难怪谈到这位“邋遢症”护工吴醒，室友表现出的是十分遗憾的同时，也十分的厌恶。
看到苏文进入屋内。
原本看到大门打开，原本蹲在墙角，大口喘着粗气的吴醒稍微安静了下来。
“你进来了？你是人？你是人！
我回来了？
我没事？我没事！”
吴醒嗖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
在一堆污渍中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的蹦来蹦去。
似乎发自内心的在庆贺。
“吴哥，我是新来的护工，我昨天在值夜班的时候遇到了点事。
听小王说，你以前也......”
苏文话还没问完，就被一双湿漉漉，带些粘性的手拉到了一边。
“你是说，你也...迷路了......被发现了......要被抓住了......”
吴醒一脸紧张，同时又带些兴奋的问向苏文。
虽然有些颠三倒四的，苏文还是理清了对方想要表达的意思。
点了点头。
“是的，我昨晚在巡逻的时候，不知怎么的。
看到地上有一滩血迹...”
在省略和编造了一些内容后，苏文给吴醒讲述了一个改版后的护工惊魂记。
说到越来越昏暗的走廊，如同停尸房一般的病房。
吴醒连连点头。
但之后又猛的摇头。
这一举动让他头上的一些剩饭残渣被甩得飞起。
让苏文本能想要后退闪躲。
“不可能啊。
你应该不会记得才对......至少要走到......”
苏文听到吴醒疑惑的语气。
几乎可以确定对方不是在疯言疯语。
然而正当苏文准备接着问下去。
吴醒发怒一般对其发出呵斥。
“你以为我疯了么？你们都以为我疯了么！？
滚！
我不需要治疗，我没病。
你们这些蠢货，不要以为我病了。
那些东西是真的存在的！
他们会吃了你，吃了你们的。
只有让身体保持污秽，让他们恶心得不愿意碰你，你才能活啊....”
苏文无言的看着眼前的吴醒。
这人好不容易清醒一些，偏偏到关键时候，以为自己是伪装成病友，想要以此来治疗他的自以为是的“正常人”。
结果任凭自己怎么说，对方都不肯交流，也不愿意说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是在骗人。
看起来吴醒应该也有过一段循序渐进的跌入那种异常空间的经历。
但从他的反应来看，最初阶段的人，应该是毫无察觉。
就像是戴杉一样，只有真正深入其中，无法回头的时候，才可能回想起那些记忆。
而这时，或许已经无法回头了...
“希望另外两个病人口里能获得一些有用信息。”
在有了与这位对话的经验后，苏文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询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