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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第63章 月色之下(1 / 1)

天慢慢黑了。

直到用过晚饭,操无天仍然没看见便宜徒弟的影儿。

怎么着,莫非徒弟觉得自己不应当被关这么久,现在记起仇了?

操无天怀疑地嘀咕了一句,很快就否决了这个猜测。毕竟楼春山并不傻,他肯定能发现服下洗髓丹之后的异常反应。游戏里有能力挽救这种危急局面的只有他操无天,楼春山必定猜得出来。

所以,有什么问题能让楼春山连救命之恩都不顾了,搁这给他甩脸子?

既不是因为已经学会幽阳秘经,也不是因为知道他的心思,那岂不是只剩下阎阗火?

然而,以操无天看来,楼春山和阎阗火面上说是势不两立,可也完全没到仇人的地步。准确来说,楼春山可能从未把阎阗火视作可以相匹敌的对手;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赢。

人有自信不是坏事,更何况操无天也认为楼春山的实力确实胜过阎阗火。但这就意味着所有可能都被扼杀了,他还是猜不出楼春山为什么好像在躲着他。

真是奇了怪了……

操无天简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说到躲着……他忽而想起来,有次他睁眼时正好对上便宜徒弟凑得很近的脸,那次楼春山也像是逃跑一样溜走了。如果只是单纯靠得太近,楼春山应当不至于表现得那样心虚……

……等等,心虚?

操无天越想越可能。贸贸然就把洗髓丹给磕了、差点丢了自己小命,楼春山确实应该心虚,没脸见师父也是合理的。就是这心虚的时间有点太久了……更何况,从时辰判断,楼春山和姬青龙是一路赶回来的,到了帐篷外才出现异常反应。

肯定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地方……

这会儿,操无天已经开始头痛了。真是没半点省心,一个男人的想法怎么那么难猜?而后,他转念一想,自己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上面纠结呢?管楼春山怎么想,只要能赢过代无穷、完成主线任务,他再把教主之位一甩,迅速退休不好吗?

虽然操无天的人生目标就是早日退休、他也不对人机恋抱有乐观看法,但事到临头,他却发现心里沉甸甸的,没半点应有的期待和雀跃。幸运的是,他清楚这是为什么;不幸的是,他必须努力劝说自己硬下心肠——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这会儿就划清界限,总比之后更深的心碎来得好。

这是最佳选择,然而一口悒悒之气堵在胸口,扰得操无天心神不宁。左右无事,他干脆提剑出了帐篷,朝远处的高冈去了。

说是高冈,可在塞外偏远之地,山势自是绵延起伏,树木却很稀少。山脚下是疏疏拉拉的草地,更高之处则是亘古不化的冰川。一年中最暖和的时节刚刚过去,季河里还有水流奔腾,在河床为数众多的岩石上击打得啪啪作响。

操无天心情不郁,随便选定河中央的一块圆石,开始练剑。跳转腾挪之间,他逆流而上,雷霆剑势带出雪白的利光,像闪电一样刺破黑夜。河畔灌木纷纷应声而倒,原本参差不齐的树冠被剃成利落的直线,叶片如雪花般漫天飞舞。

这动静实在太大,远远地惊动了几群正在河边喝水的羚羊和野驴。它们跑动起来,大地都为之微微震颤,蹄子雨点般落在地面,声音隆隆地传出极远。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飘飘乎如遗世独立……

不知怎么,这句话突然在操无天脑海里冒了出来。眼下情景与赤壁乘船差距极大,但他确实产生了类似的感觉。

要是能顺利地从幽阳教教主之位上退休,他很愿意回到此地。金山广袤深远,向西可至昆仑、向东可去祁连,若是隐居下来,谁也找不到他。风微生不能,楼春山不能,甚至连主控智能也不能——

他是这个世界最初始的意识;

在这里,他既不会死亡,也不会老去;

真实的世界已然毁灭,但他为自己建造的乌托邦将会永存,因为他就是……

“……师父!”

操无天的思绪猛地被打断了。他诧异地朝声音来源方向转过脑袋,入眼就是一只大到离谱的丹顶鹤。这鸟他见过,在玉壶春外、从孟津眼里……

没等丹顶鹤彻底收好翅膀,楼春山就急匆匆地从它背上跳了下来。“师父!”他快步走向操无天,根本没在意自己正趟过冰凉的河水,“你还好吗?”

操无天不知道他哪里能让楼春山觉得不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长剑在手、袍袖整齐,甚至连片衣角都没湿。“你这时候怎么在这里?”他抬眼,没忍住反问,“你一路跟着本座?”最后一句,他用的肯定语气。

楼春山已经走到近前,闻言立刻噎住了。“我……”他结巴了好一阵,最后才勉强低声解释:“师父独自出来,我有点担心。”

……你看我像是需要你操心的样子吗?你不觉得这事儿好像反过来了?

要不是因为操无天自己早前也没留神玉沉和满月之间的关系,他现在就用不着艰辛地忍住内心的疯狂吐槽了。“本座只是出来练个剑。”他道,随手收剑入鞘,“倒是你……白日里不见人影,到了夜里却眼巴巴跟着——”他慢吞吞地拉长了尾音,视线随之扫向对方已经湿透的靴子和袍脚。

楼春山跟着低头一看,脸上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红。“我担心我来不及……”他尴尬地为自己辩解。

“来不及什么?”操无天狐疑地扬起眉。楼春山必定从他一出门就开始跟了;可之前没动静、偏偏在那时出声……难道他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可是他只是设想了下退休生活而已啊?

楼春山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仔细细地把操无天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在操无天真的感到不自在之前,他的目光落到了他面上,定定地凝视了好一阵。

“既然师父没事,那应该是我想多了。”楼春山最后道,打死不愿意把刚才快把他心脏吓到停跳的一幕说出来——操无天半仰着脑袋,不知道在一瞬不瞬地看什么;身形一瞬间单薄到透明,风一吹就会消失的样子——似乎那样坏事就会变成真正的现实。“咱们这就回去吧?”

这反应异常得要命,操无天没忍住眯了眯眼。他能看出楼春山在回避问题,可他猜不出楼春山到底看到了什么才会这么做。

不太像是什么好事,因为楼春山刚才的担忧货真价实,从表情到行动都做不得假。也不太像是什么坏事,因为从这种紧张态度和审慎打量来看,楼春山仍然喜欢他,不可能对他不利。

操无天真不想承认,后面那个猜想的可靠性让他心里一块隐形的石头落了地。他还是在乎他,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因为心里也有点虚,操无天放弃了追根究底的打算。“既然出来了,就把你学会的东西练一练。”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让本座瞧瞧你到底有没有赢面。”

这要求十分合理,楼春山点头应了。

一炷香后,风停声歇。四下里安静得像是什么也未曾发生,但齐刷刷碎裂的石块和愈发秃顶的树丛都不是这么说的。

“不错。”操无天难得表示了满意。怪不得风微生和代无穷相继上门劝说孟津,掌握了幽阳秘经的楼春山确实不是代无穷能够对付的。不枉他已经把幽阳必胜的话放出去了……

“这都是师父的功劳。”楼春山不假思索地道,半分都没有迟疑。

这话说的……操无天没忍住多看了徒弟一眼,确定他俩对满月那天发生的事情心照不宣。“现在青龙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闻言,楼春山回想了下姬青龙带他下山时的眼神。确实和之前的嫌恶不一样,似乎带了点不易察觉的忌惮?“若大护法一直忠于师父,我又为何要将他当成对手?”

如果说前一句回答是出于本能,后一句反问就绝对属于明晃晃地表忠心了。操无天十分惊讶,这还是他那个总是有自己想法的榜一徒弟吗?“几日不见,你怎么愈发谦虚了?”

楼春山抿唇。沉默片刻后,他才轻声道:“不过是吃一堑长一智。”

哦,看来对转换派系时差点翻车的阴影很深啊……操无天心里嘀咕了一句。“自信不是坏事,谨慎也不是坏事。虽然代无穷及不上风微生,但他的功夫也不是什么可以等闲视之的。若能稳胜,就不必要险胜。”

楼春山深以为然。“师父说得极是。”

“那就这样。”操无天随后看了看天色,一锤定音,“时辰也不早了,回去休息罢,明早便动身去华山。”

楼春山点头,跟着望了望山脚的方向。“这里离营地已经有些距离。师父可以与我同乘,更快也更省力。”

操无天倒是不怀疑那只丹顶鹤能不能载动两个人,他只是觉得同乘的姿势会不会太暧|昧。但考虑到时间不长、现在又是关键时刻,他不想让楼春山寒心。再者,他俩打交道的日子估计也快到头了……

结果,两人刚坐好,操无天就忍不住开始后悔。玩家坐骑不需要缰绳——就算有也是摆设——可楼春山空出来的手没必要放他腰上吧?虽说只是虚虚地搭着,但背后另一人若即若离的胸膛热度只会让他愈发心烦意乱。

说到心烦意乱,楼春山也好不到哪儿去。操无天今日穿着他惯常的猎猎红衣,衬托得露出来的那截脖颈愈发冷白,在清澈的月光下宛如璞玉。他得使劲克制自己,才没贸贸然地亲上去,而是尽量不出声地嗅闻对方身上的气息。

这举动绝不是君子所为,楼春山知道,但这已经是他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出来的最礼貌的举动了。总共就几分钟,他试图在心里为自己开脱,也绝不会做更逾矩的事……

但逾矩这个词唤醒了脑海最深处的记忆。

他凑在谁的肩颈后挨挨擦擦磨磨蹭蹭,呼出来的热气有浓重的酒味,顷刻间就将那冷白的耳垂染上了绯红;虽说身下人的气味闻起来就生人勿近,但他紧贴着那修长的身躯,忍不住开始蹭……

打住,打住!

楼春山触电般地收回自己的手臂,从表情到躯体都僵硬了。原来他在归林居那夜忘记的事情是这个,怪不得一早起来要换衣服……也难怪操无天当时那个脸色,对方没把解酒药碗扣他脸上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这种改变,操无天自然能注意到。暗松口气的同时,他也有些迷惑,便用眼角余光往后瞄了瞄——楼春山的手在自己的腿侧紧握成拳,指节用力到发白。便宜徒弟这是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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