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把你永永远远地放在,我最偏爱的位置。
这是她对他的承诺。
她含笑看他,见他似乎也有些意外,睫羽轻轻一震,琥珀色的眸子看向她。而后,目光渐渐垂了下去,落在那枝红玫瑰上,低手,接了过去。
那老翁在旁呵呵地笑了起来,他在京城生活足有六七十年了,只见过少年在求爱时向少女送花,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少女向少年送花。
偏生眼前这一对年少的夫妻似乎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那少年郎君接过了递来的花,又伸手将他娘子拉了起来。
幼童不再哭闹,又开始犯起困来,闹着他祖父要睡觉。那老翁便将他抱到船舱门旁的小榻上,哄着他睡觉,目光却被吸引着,忍不住向站在船头上那两个过于出众的人看去。
年少的公子高贵俊美,纵使夜幕将至,也难掩其光华,气度端方雍容,一看就是出身钟鸣鼎食之族的高门子弟。
少女则是清灵脱俗,单看她的容貌,并不算是过于艳丽的那种,反而是偏于淡的,但站在那样瑰丽夺目的公子身边,却也完全不令人觉得失色,而是恰如星月辉映一般,相得益彰。
那少女在人前,也是一副超乎年纪的稳重大方的模样,此刻单独站在船头与那公子说话,才在神态和举止上,显露出一丝十五六岁小姑娘的稚气来。
红日没入地平线,天边只余下未散的残霞。
夏凤兮道:“没想到,你还会变戏法。”
苏渔笑道:“我从小就喜欢玩这些奇巧机关,还有很多呢!”
夏凤兮问:“不过,你怎么会刚好带着那个匣子呢?那枝红玫瑰又是从哪里来的?”
苏渔见自己刚才的小把戏激起了他的好奇心,颇有些成就感,看他一眼,巧笑倩兮,道:“戏法的魅力就在于神秘,殿下想让我自己揭秘,我不说。”
夏凤兮道:“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不过,既然你说戏法的魅力就在于神秘,那我也不说了。”
这下轮到苏渔好奇了,她看向他,问:“你真的猜到了?”
却见他淡淡一笑,只是问:“你觉得呢?”
苏渔眨了眨眼睛,陷入了困惑。
夏凤兮看一眼她有些傻乎乎的表情,心下觉得很可爱。
她刚才的戏法不算复杂,看穿并不难。他原想佯作不解,满足一下她的小虚荣心。但是,既然她觉得神秘也是一种魅力,他便也卖个关子,让她不能那么轻易地猜透了。
苏渔还没想明白,却见那老翁走了过来,向他二人作了一揖,道谢道:“今儿回老家,偏生孙儿顽劣,误了时辰没赶上船,多亏公子和少夫人大发善心,肯捎小老儿祖孙过江。刚才孙儿哭闹,还烦少夫人亲自变戏法儿给他看,小老儿真是感激不尽。”
苏渔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那老翁笑道:“虽如此说,小老儿心不安。小老儿原是茶馆里说书的,肚里各朝各代的戏剧传奇也有几十上百部。如今离靠岸还得些时候,若是公子和少夫人不嫌弃,想听什么故事,不如让小老儿说上一段,给二位解解闷儿,可好?”
夏凤兮素知苏渔是喜欢听故事的,便道:“也好,有劳你了。”语调转为温柔,“娘子想听什么?”
苏渔想了一想,道:“我们刚才上船的地方,有一棵大树,树旁还聚集了不少人,我还隐约听到有人唤那棵树作‘相思树’。这背后可有什么缘故吗?老先生可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