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死。”
“我好痛!呃啊——”
“我的血肉像在被一只只恶心的虫子慢慢啃咬!”
“痒,痛!我还有意识!”
“对,我不会死,我不能死,不能死!呃啊——”
“徐福!扁鹊!我是扁鹊!我不能死,我不会死!”
…
当一个人身处无尽的黑暗时,黑暗会慢慢吞噬他的感觉,他的意识。
如果你长久的在一片黑暗之中,慢慢地便再也不会期望光明。
可扁鹊没有!
他吞下了那颗还没有进行实验的药丸,虽然那只是可以让他维持呼吸,一直活下去从来都只能靠毅力。
他每天,不,他不知道时间,他只能听到声音,好像是门开关的声音。
他无时无刻都在告诉自己,我不能死,我是扁鹊!
黑暗中,他已经被剥夺了行动的能力,他甚至连根手指都动不了,他唯一做的就是感受身体内每个细胞的改变和外面隐隐约约的声音。
兵器?他好像听见那人在笑,在说什么兵器,但也只能是这些了,他感受着痛苦,他知道这是意识和生命都还在的征兆。
皇宫。
徐福慢慢陈述着。
“太后,太好了,太好了!”
“哦,看来国师的试验很成功嘛。”女人慵懒地躺在凤榻上,宫女在一旁跪着端着镜子。
“是的太后,您找的那个孩子真是我徐福这么多年来遇到最好的试验品啊!”
“那个陛下带回来的野娃娃吗?还给他封什么武安君,笑话!”
“就是他,我将血族的魔血在他身上试验,结果是出乎意料的好啊!还有另一个也是进展顺利。“
“另一个?是那个死大夫的种吗?”
“正是他,我当初只是瞧他顺眼看他挺聪慧收了他,没想到这个好徒儿真是给我不错的惊喜啊!”
“本宫不管你什么叫惊喜,本宫只想知道还要多长时间?那白起不是善战吗,本宫就好好赐他一场造化!”
“现在已经过去七七四十九天了,快了。对了,我回去看一下另一个怎样了,该出炉了。”
“下去吧,不要让本宫失望!传一下王翦。”
“诺。”徐福退去。
国师府。
吱呀——
门开了。
“四十九天,让我看看到底如何,试验品555号,不要让我失望啊。”
“封,去!”
徐福双手掐起咒印,巨大的器皿上密密麻麻地符箓亮起复杂的绿色花纹,接着如被风吹起的瓦片一般一片片被揭起。
里面盛满器皿的绿色药液已变成一片淡黄,药液里,是一个浑身精光的怪人。
那怪人双眸紧闭,头发如枯草一般,像是砖石一般的青白色,尤其他的皮肤,浑身全是一种灰蓝色,没有毛发毛孔,光滑地像出窑的土陶,却瘦骨嶙峋,如僵尸一般。
“完美,完美的艺术品,我的完美的作品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他的声音变得那么清晰,好像很亮,是光吗?
扁鹊一时难以适应,他紧皱眉头,努力想看看久违的世界。
“哈哈哈哈!好啊好!醒来吧!”
徐福手一挥,扁鹊倏地眼眸一睁!
世界!绿色的世界!所有都是绿色的!
还有那个他深恶痛绝的人!
扁鹊此时身上的针也已撤去,他慢慢感受着身体各处的知觉。
“没想到啊,你居然还能活着,这样的痛苦你竟然都忍受住了,很好!今后你将脱胎换骨!”
他没管那个人逼逼赖赖的话,长久的黑暗让他慢慢变得沉默有耐性。
扁鹊躺坐在器皿中,慢慢适应对身体的控制。
他偶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处的情况,是的他脱胎换骨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扁鹊了。
他看到那儿还有一个器皿,装满红色如血的药液,里面也有一个人,像被改造成了某个怪物。
扁鹊渐渐恢复着。
“喂,喂!试验品难道存在问题?”徐福看到扁鹊根本没看过他,旁若无人地坐在那一动不动。
“喂,喂!”
扁鹊眼神一定,是时候了!
他猛地一眼看去,如墨的眼睛里一片死寂。
“哈!”
扁鹊怒喝一声,一拳打去!
玻璃上出现雪花状的裂纹。
“哈!”又一拳,他一拳一拳地打着,手上流出黑色的血。
“你,你要干什么?”
“哈!”“砰!”
玻璃破碎,如注的药液流了出来,扁鹊也死死盯着徐福慢慢走出。
“我扁鹊,不会死!”
“呵,你知道你这样在干什么?你还得感谢我!是我造就了这样的你,百毒不侵之躯!你知道吗!”
“那,谢谢你,师父!请你去死,好吗——”
扁鹊一拳打去。
“去!”
徐福手一挥,一道红色的魔力波打出,直接打飞了扁鹊。
“就凭你?”
扁鹊站起来再次冲去,又被一招打飞。
他抓起旁边碾药的锤子,又冲了上去,“去死吧!”
“幼稚。”
徐福不屑地再次一道魔力波飞出。
扁鹊一滚躲过,举起锤子一锤砸到那个旁边那个器皿上。
“砰!”
一声巨响,器皿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纹。
“混账!”
徐福怒道,闪身过去,一脚将他踢开。
这一脚让他吃痛不已,他瘫坐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胸口,嘴角溢出黑色的血,他紧紧盯着那个器皿。
红色的药液内,怪物的头部亮了一下。
“醒醒吧,你甘心做个怪物吗?”
扁鹊尽全力地大喊着。
“混账!他要是出了差错你我都要死!”徐福怒骂着,连忙运起魔道力量,符箓乱飞,一张张贴上去补住裂纹。
“呼。”
那怪物好像呼了口气。
徐福惊恐地看着,里面红色的药液慢慢翻滚,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慢慢积蓄。
“不,不!”他疯狂地在空中画着一个又一个奇怪的符号,如一道道咒印一般打到符箓上。
“不,不!”徐福大喊着。
怪物双手捏紧了拳头,手臂上涌出猩红的筋,头慢慢的左右扭动了一下。
突然,扁鹊听得一声巨吼,一道刺眼的红光发出。
器皿崩裂,药液飞溅,徐福也被这强大的力量冲飞出去。
扁鹊趴伏在地上,他睁大眼睛惊恐地看去。
怪物!那是一个比自己更加强大的怪物!
浑身覆满血红色的铠甲!头部长着尖尖的长角,如一个地狱走出的死神。
“徐福是在造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那怪物看了他一眼,如一道血影般闪到他面前,一手伸出。
扁鹊以为他要下手,下意识抬臂挡住。
但那怪物却没有伤害他,他一把抓起扁鹊的手臂,又冲到徐福那边,一脚踩下。
徐福痛呼出声。
怪物又踢了几脚,一脚踹飞徐福,便抓着扁鹊撞开大门逃去。
国师府的人看到两个怪物凭空出现,立即出动,吹起警号。
那怪物撞开围攻的士兵,冲出了国师府跑到了街上。
王翦率兵立即出动,封锁街区,追赶怪物。
夜里,崤关城内到处鸡飞狗跳,人疯鬼叫。
王翦知道事情不妙调出大部兵力直接全力围剿,最终将怪物围困在城角处。
高大的城墙上,站满了搭箭的士兵。
怪物看着眼前重重围住的军队,他愤怒地吼着,可他虽然身着铠甲,此时也是疲惫不堪。
“投降吧,怪物!”王翦喝道。
“血…来吧…”
“杀!”王翦下令。
军队驾马冲杀。
怪物奋力冲撞着,却越来越力乏。
最终,怪物大叫一声,奋力将手上的扁鹊扔飞了出去。
扁鹊飞过了高高的城墙,吃了几支箭,掉到了滚滚的护城河里,随着河水飘去。
城内,喊杀声愈渐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