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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第四十章(1 / 1)

龙吟声响彻天地,半边山石摇摇欲坠。

乌云成片成片地堆叠在月见城的上空,雨势似乎更大了。

年朝夕顶着大雨奔向困龙渊,雨水遮挡了视线,天地之间一片空茫。

她的法衣在这铺天彻地的大雨中似乎也没了避雨的功效,周身开始变冷,但她甚至来不及捏个避雨的法诀,大脑反而在这冰冷中变得更加清醒。

她突然想了起来,父亲曾经是和她说过恶蛟来历的。

那时父亲已然因为封印了恶蛟而名扬天下,他与恶蛟的生生死死,早在年朝夕出生之前便已经结束了。

但年朝夕记得他说过,恶蛟诞生于上古,由虫化鱼、由鱼化蛟。

它本也可以由蛟化龙然后原地飞升的,但却因为追求一时的力量,接受了魔族的人祀,从此堕入魔界,成了魔蛟。

在那个时代,祭祀的力量难以想象。

通过祭祀,凡人可与真神对话,魔族可以人祀引动魔神,凡夫俗子一朝获得庞大的信仰都可以原地飞升。

祭祀,人祀。

前脚河下城那群人刚死,后脚自她复生之日起就一直没有动静的恶蛟就突然要冲破封印,年朝夕很难不往人祀上想。

尽管现如今已经没有了人祀一说,但恶蛟身上可是上古血脉,人祀说不定依旧能在它身上起作用。

年朝夕不知道它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封印之后是如何能控制其他人自杀给自己做人祀的,但她清楚的是,以上古魔族的那种人祀规模,区区几个人的人祀不可能给它带来足够冲破封印的力量。

那它为何不选择积蓄实力一举冲破封印,反而选择在刚有冲击封印的实力之后就贸然去冲击封印,还特意选在了她这个能血脉封印它的人在的时候?

年朝夕猛然停下了脚步,突然觉得不对。

但此刻她已经一脚踏进了困龙渊,入目所及之处,深渊之下身形庞大的巨蛟在一团浓雾之中挣扎着,在它挣扎之间,金色的锁链在它身上隐隐浮现,那便是年家连续了两代的血脉封印。

年朝夕踏进来的那一刻,深渊之中的巨大头颅猛然抬起,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直视着她。

震耳的龙吟声铺天盖地。

年朝夕被这声音激的耳膜生疼,脚步忍不住一顿。

下一刻,整个困龙渊突然泛起浓稠的白雾,白雾由淡转浓,顷刻之间便覆盖了年朝夕整个视野。

年朝夕心里一惊,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可随着白雾而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年朝夕想闭气之时已经来不及了,刺鼻的味道吸入肺腑,年朝夕头脑眩晕,整个人一个踉跄。

年朝夕心中的警惕被提到了最高,用力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随即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细剑,反手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一线血色闪过,年朝夕的大脑片刻清明,立刻闭气屏息,随即手中的剑势不落,凭借着自己对危险的预警,转手斩向了一侧。

几乎能遮挡住视野之中一切所见的白雾之中,尖利的惨叫声响起,像人,也像兽。

那惨叫声响起之时,浓雾之中许多和它相似又不同的声音应和着,有的高亢,有的低沉,年朝夕一时之间居然分辨不出这浓雾里藏了多少这种东西。

惨叫声逐渐远去,年朝夕并没有直接追过去,反而横剑护在周身,警惕地看着四周。

经过方才那一遭,年朝夕在浓雾之中已经彻底分辨不出方向,她能感觉到一双巨大的眼睛正充满恶意的看着她,可那视线却又仿佛是来自四面八方,让人摸不到丝毫头绪。

正在此时,年朝夕周身的风声突然又变化,浓雾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飞快地朝她而来,目的非常明确。

年朝夕冷笑一声,算着那东西与自己的距离,风声接近时,年朝夕提剑便斩。

可那东西似乎比年朝夕最开始斩伤的那个要灵活的多,它几乎是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年朝夕的斩击,下一刻,那身形猛然贴近。

年朝夕心中一惊,正准备后撤,一只手突然揽在她的腰间,下一刻,熟悉的声音响起。

“兮兮,是我。”

雁危行!

年朝夕猛然转过头,在浓重的白雾之中,看到了雁危行的脸。

年朝夕惊异道:“雁危行?你是怎么过来的?”

雁危行却并没有回答,他手臂紧紧揽住年朝夕,不知为何,揽的异常的紧,而另一只手抬起剑,指向了浓雾之中,冷声道:“出来!”

年朝夕见状,神情瞬间凌厉了起来,剑尖微微抬起,看向雁危行剑指的方向。

浓重的白雾之中,似乎什么都没有,但雁危行依旧举着剑,神情冷然,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对峙。

片刻之后,白雾之中微微翻涌,一个人影从中缓步走了出来。一身白衣,手拿折扇,身影高大而挺拔,看起来气度不凡,可那张脸却是极其普通的,放在他身上时,莫名有了一种违和感。

年朝夕微微眯了眯眼。

这人她见过。

那个淋了一夜的雨,又在她面前突然昏倒又突然消失的修士。

会是巧合吗?不到半个时辰前她刚见到他,这时候便能在困龙渊里“偶遇”?

年朝夕的神情变得危险了起来。

他此时离的已经极近,但却丝毫不在乎雁危行依旧没有放下的剑,默然看着他们。

但不知道为什么,年朝夕总觉得他是在特意看她。

那流露出种种复杂情绪的眼睛隐藏在白雾之后,犹如实质的视线却形影不离。

年朝夕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雁危行见状,剑尖微微翻转,流露出危险的起气息来,语气却淡淡地道:“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隐藏了真容的术法?

年朝夕在心里说了声果然。

那白衣人似乎是又看了她一眼。

他丝毫没有理会雁危行,却看着她,哑声道:“你呢?你想让我解开易容吗?你想看我真面目吗?”

年朝夕闻言皱了皱眉头。

陌生的脸,陌生的声音。

这人认识她?

年朝夕心念转动,面上却淡淡道:“你解不解开易容,都不影响我对付你,剑势之下,谁管你易容不易容呢?”

面前的白衣人一愣,下一刻却突然抬手盖住了脸,几乎不可抑制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年朝夕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了,那笑声之中居然带着一丝苍凉。

下一刻,他听见这人喃喃自语般的说:“不愧是你能说出来的话,不愧是……”

那人放下手,微微垂下了头,那张脸迅速变化着,那声音也迅速变化着。

他张了张嘴,用一张全然不同的脸缓缓道:“不愧是……年朝夕。”

他顿了顿,缓缓抬起头来。

年朝夕握剑的手猛地一紧,神情却越发紧绷。

她缓缓地、一字一句道:“沈退。”

那白衣人,便是沈退。

此时此刻,年朝夕发现自己居然丝毫不惊讶,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面前的人在她说出“沈退”这个名字时,眼神突然亮的吓人,那双眼睛中带着哀意和愧意,更多的则是年朝夕无法理解的狂热情绪,这种种情绪纠结在一起,让年朝夕几乎无法辨认,但她一眼看过去时,那其中最强烈,也是面前的人最想让她知道的情绪,名曰后悔。

他下意识地上前两步,低声道:“兮兮……”

年朝夕心中突然不可抑制的泛起一股厌倦来,那厌倦毫无遮拦的表现在她脸上。

她厌烦地看了沈退一眼,径直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

雁危行直接挡在了她面前,浓重的杀意凝聚于剑上。

年朝夕半边身子藏在他的身后,脸上的厌烦几乎不加掩饰。

沈退猛然定住,像是被谁当胸锤了一拳似的。

他突然苦笑道:“你厌倦我?你恨我?是的,你是应当恨的,毕竟……”

“够了。”年朝夕淡淡的打断了他。

她眉宇间的厌烦更加浓烈,从未如此刻这般强烈的感觉到沈退这个人的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的被她救,不合时宜的野心。如今,他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她面前,在这种地方表演着他的后悔。

她伸手揉了揉眉心,淡淡道:“沈退,两个选择,第一,你尽管在这里和我纠缠,然后我和你来个鱼死网破,让那恶蛟坐收渔翁之利。第二,我们的账之后再算,现在,你既然进来了,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直接把你扔进深渊里。”

年朝夕话音落下,沈退突然惨笑道:“算账?兮兮,我们之间有什么账好算呢?你觉得我会我会对你不利,你不信任我,那你不妨现在就把这条命拿走,我沈退绝无怨言。”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年朝夕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平静问道:“你说够了没有?”

沈退闭了闭眼,哑声道:“够了。”

年朝夕平静道:“谋算便是谋算,背叛便是背叛,我年朝夕两百年前便输了,是我看不破人心,技不如人,我输得心甘情愿。你若是就这么谋算到底,自我之后不择手段的一步登天,我敬你是个枭雄,可你现在算什么?做过的事情再跑过来说后悔,你是在看不起自己,还是在折辱我年朝夕?”

沈退干涩的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想说自己并没有折辱她的意思,他想说他真心实意的想赎罪,他早便后悔了。

他想说自己两百年来日日忍受着折磨,他每每入梦,每一个噩梦都是和她有关。

可是看着年朝夕冷淡的脸,他却觉得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此时此刻,年朝夕对他的冷漠,甚至比那无数次出现在他噩梦之中的,来自年朝夕的恨意和报复更让他痛不欲生。

如此的冷漠,如此的理智,甚至连他想象中的恨意都没有,看他如看陌生人一般。

此时此刻,现实世界竟比噩梦更像是一场噩梦。

他闭了闭眼,哑声道:“我……明白了。”

年朝夕冷笑道:“明白了,就拿出你那第一谋士的名头中哪怕一分冷静来,看看你眼前的是什么地方。”

浓重的白雾几乎化作实质,只这么一会儿功夫,浓稠到甚至让她觉得行动受阻,空气中那刺鼻的气温甚至连闭息的法诀都不能完全消除。

这种时候,生死攸关,年朝夕没空陪沈退表演他的后悔。

她不再看他,伸手拉住雁危行,闭目感受了一下,突然睁开眼睛道:“我们往这个方向走。”

她抬手指了一个方向,雁危行毫不犹豫的走在前面开路。

雾气浓重到不辩方向,但年朝夕与血脉封印相连,她能感觉到恶蛟的所在。

两个人一前一后,年朝夕没有回头看沈退,在她看来,他跟不跟上来于她而言都无所谓。

越走雾气越浓重,雾气中时而扑出来某种不知名的生物,浑身乳白色,如同这雾气所化的一般。

刚开始这种东西还只是偶尔一两只,而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那东西就越来越多。

年朝夕抽出剑来抵挡,帮雁危行挡掉从他身侧扑过来的东西。

突然之间,她身后有破风声响起,年朝夕下意识地想回身抵挡,却见那东西惨叫一声,一把剑已经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它的身体。

是沈退。

沈退对上她的视线,躲避一般偏开了头,低声道:“你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你尽管往前走,我替你抵挡身后。”

沈退话音落下,年朝夕还未说什么,前方的雁危行突然一剑斩出,斩碎了无数那乳白色的怪物,随即趁着一时间没有怪物再敢扑过来的时候,直接将年朝夕拉到了自己胸前护着。

年朝夕听见他冷冷道:“她不信你。”

年朝夕听得忍不住一乐,但也没反驳。

如雁危行所说,她不信他。

当她不信一个人的时候,那人在她身后便不是在替她抵挡危险,在她看来,不信任的人在你身后才是一种危险。

在年朝夕看不到的地方,沈退看着刻意被他从头忽略到尾的雁危行,面色冷了下来。

措不及防的,他突然问:“兮兮,你这么放心的跟在他身边,那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雁危行握剑的手猛然一紧。

他看着沈退,浓烈的杀意激的他嘴角都流下一丝血来。

沈退随手抹去了那丝血迹,嘴角扬起一抹快意的笑来。

雁危行不知道自己失忆前到底是什么人,可是此刻,他居然莫名恐慌了起来。

直到……

直到他听见怀中的少女淡淡的说:“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想从你嘴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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