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夏溪边就那么命好?离了婚还能找到一个有钱的男朋友?她明明已经有男朋友了,还要到处勾引男人!”
夏兮说到这里,情绪更加激动了,也不知道她对溪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恶意。
“我爸妈就不该领养她!就该让她在被饿死!冻死!”
“我就是要把她嫁给傻子!让她一辈子都在村子里出不来!我妈养了她二十多年,你难道不该报恩?养我二十多年?”
“彤彤,你别再说了……”罗慧瑛摇着夏兮的胳膊,阻止她继续说出更多。
她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她只是想给女儿找个婆家而已!!
夏兮却不领情,怨怼地甩开罗慧瑛的手,“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扫把星带回来?”
“扫把星”三个字刺痛了季初白的心。
囡囡背负上了和她一样的骂名。
他是越生气,就越冷静的类型,表面上丝毫不显。
“只可惜功亏一篑,不然,她的人生,就由我来接手了。”
夏兮又转头对季初白说,脸上尽是未能达成目标的遗憾,毫无悔改之意。
她理所当然的逻辑,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所以,你是因为嫉妒,是想取代她的人生,才会绑架溪边?”季初白的声音很平静,里面却酝酿着滔天的愤怒和澎湃的自责。
“你整容成她的样子,连名字都取得差不多,就是因为嫉妒她?”
“你以为你爸妈有那么好心,会领养溪边?还不是看在五千块钱的份上。”
季初白心在颤抖,他是想通过夏家,找到囡囡,想给囡囡报仇,让这一家三口,得到报应。
但是没想到他们会因为贪婪,而心生歹念。
差点害了囡囡!
爸妈和姐姐去世的时候,家里亲戚就说他命硬,克死了爸妈,和姐姐。
没两天囡囡失踪,他们就说,你看吧,连他几个月大的外甥女都被克了。
他就是个天煞孤星。
这么多年,终于找到囡囡,可是还没相认,就先带给她一场灾难。
所以,囡囡现在不想认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真的是天煞孤星?还是扫把星?季初白心里很苦涩。
也许注定该孤身一人。
“他们真的是我的亲人吗?”病房里,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溪边给一一打了电话报平安之后,抬头问唐安。
一一担心得紧,听到妈妈的声音,嘴巴瘪着,要哭不哭的模样,惹的外婆心疼极了。
找到溪边的时候,唐安就给她打了电话。
唐安削苹果的手一顿,“如果没有意外,基本可以确定了,溪边。”
“我的妈……是警察呢?”
“溪边,更多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等你出院以后,我们再和他们好好谈谈。据我所知,这些年你的亲人,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你。你不是不被爱的。只是命运让你多绕了一圈,现在回到了原点。”
此刻,季初白又来到了医院,他默默地站在溪边病房外。
这扇门,似有千斤重。
让他推不开,进不去。
把他和囡囡隔绝在两个世界。
多年的梦想,得以实现,但是他却不能进去,也不敢进去。
囡囡还无法接受他,更重要的是,季初白觉得无颜面对囡囡。
本来,他还嫉妒囡囡身边有一个唐安。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庆幸,幸好囡囡身边还有个唐安。
在她最孤独无助的时候,陪伴着她,安抚着他。
让她不再恐惧,不再害怕,照亮她,温暖她的人生。
这几天,季初白就像打卡一样,每天准时来到溪边的病房外,也不进去,站一会儿就离开。
唐安当然知道,他在溪边身体状况好一点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对溪边说,“季初白——就是你舅舅,他每天都会过来好几次,你要见见他吗?”
唐安也知道,溪边这场无妄之灾是季初白带来的。
但是他也知道,溪边有多希望找到自己的亲人。
他毫不怀疑季初白对溪边的心,他绝不可能害她!
这次是个意外,大家都没想到,溪边的养父母和妹妹,有胆量和恶意,作出这样的事。
“我,我不知道,唐安。”溪边的表情很茫然。
一直以来,亲人对她来说,是非打即骂,是镜花水月,是想要却得不到的温暖。
尤其是在经历了这样一番变故之后,她心里甚至很排斥。
“我不知道说什么,该怎么面对他。”
“没事,不见就不见。”唐安搂着溪边,拍拍她的后背。
待溪边睡着后,他出来对季初白摇摇头,“再等等吧,她现在还没准备好。”
季初白深呼出一口气,靠在墙壁上,双目紧闭,睫毛在颤动。
“警察局现在什么情况?”
“他们都在,等囡……溪边出院再处理,总之不会让她们好过。”不管是罗慧瑛一家三口,还是那对夫妻。
季初白等溪边睡着后,才进去看了她一会,他想伸手摸摸溪边的头,但是又怕把她弄醒了,只能把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熊放在溪边的床头。
然后每天早上,溪边醒来的时候,都能看到一个玩具。
第二天是一只粉红色的兔子。
第三天是芭比娃娃。
……
溪边没有问是谁送的,唐安也没有提起。
第四天,溪边看到门口的的影子,已经在外面站了好几个小时了。
她忍不住开口,“你进来吧。”
季初白像是犯错的孩子面对家长一样,忐忑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漂亮的水晶球。
任谁也想不懂,在公司杀伐果决的季总,会有这样一面。
两人都没有开口。
“我去给你买点水果。”唐安借口出去一会,把空间留给他俩。
沉默了好一会,溪边先开口。
“好漂亮的水晶球,是给我的吗?”
“是,你喜欢吗?”季初白讷讷地把手里的水晶球递给溪边。
“谢谢。”溪边接过水晶球。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季初白从没有这样紧张过,他面对公司上百号人都能游刃有余,侃侃而谈。
但是面对溪边这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却手心冒汗,喉头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