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太孙苏醒过来。
他愣愣地望着方育。他清晰看见是方育将他的魂拉回来,同时还听陈晓对天质问“你是谁”。
“方育……”太孙抓着方育的手,想问他刚才是怎么回事。但是,他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自己被雷劈。
我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会被雷劈?
太孙比任何人都清楚,他被雷劈意味着什么。
“方育!”此时太孙心情跌落至谷底,他仿佛已经看到皇祖父废黜他的储君之位。
方育安慰的拍了拍太孙手背。
唉!真是糟糕透顶的一天,先是陈晓,现在又是太孙。方育觉得这两件事情都是他导致的。
他让陈晓发誓,陈晓被雷劈;他让太孙与陈晓结拜,太孙被雷劈。这两件事情都有一个共同点:对天发誓。
这个世界的真相,方育是清楚的。每个小方世界都有一位主宰。说“主宰”,其实是抬举之词。严格来说,应该叫做管理者。只不过管理一方世界,称其为这方世界的主宰,也不为过。
方育之所以知道这方世界没有主宰,是因为别的小方世界他都进不去,唯有这方世界进来了,说明这方世界无人看守。
既然无人看守,就不会有天罚。可是,陈晓和太孙都被罚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已经超过了方育的认知。
“方育,怎么办?”太孙语气黯淡的问道。
“你想怎么办?”方育反问。
“能让所有人,都不知道此事吗?”
“有点难。”
方育听懂了太孙的意思,他想杀人灭口。可是这样一来,德王妃、杨彦、罗青等人也要灭口,至于乐平公主,他们倒是无所谓。
“唉!”太孙苦笑一声,他也知道不可能,只是有个美好幻想,希望所有人都没看见。
“别着急,你也不一定就坐不了皇位。”这句话,方育是用的传音讲的。因为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太孙一楞,意识中想问:“你是用什么方法跟我说话的?”因为他看到方育嘴唇紧闭,但他分明在跟自己说话。
方育传音道:“就像你刚才这样跟我说话。”
太孙再一楞:“你听到我在想什么?”
“不是听到你在想什么,而是听到你问我。”
方育继续传音道:“雷击之事是瞒不住的,如果皇上因此废黜你的储君之位,你安然接受便是。”
太孙瞪大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脑海中问道:“居然要我安然接受?”
不得不说,太孙很聪明,方育没有教他如何传音,但是他自己悟到了。
方育传音道:“不接受又能怎样,难道你想学宁王造反?”
说到宁王造反,太孙立即想到很多……
“我们尽快回京吧!”太孙开口道。
“只要你觉得自己能行,我们就走。”方育道。
“我需要你的帮助。”太孙望着方育。
这个帮助,一方面是指路上的医疗照顾,一方面是太孙想要方育帮他稳住未来皇位。
方育只是一介平民,大事他可能办不了,但是“小事”太孙觉得他能做到。就像刚才太孙问他,能不能为他杀人灭口?方育没说“不能”,只是说“有点难”。
太孙明白“难点”在哪里,想要完全杀人灭口,很难。就像乐平公主想对他杀人灭口,不也没做到么,反而逼得他们现在不得不狗急跳墙。
没必要,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方育说的对,如果皇祖父真因雷击之事,要废除他的储君之位,安然接受便好。即便他被废除了,皇上也不会立宁王为太子。只要宁王不是太子,他的造反就会继续,到时候……
思考间,杨钊和杜御医回来了。
杜御医立即再次为太孙检查身体,杨钊则向杨彦详细询问了事情经过。听到是因为雷击,杨钊顿住。
……
晚饭前,方育终于从太孙屋里出来。
陈晓在与德王妃聊天时,知道了太孙遭雷击,不仅仅只是遭雷击本身这么简单,后面还意味着一系列复杂的事情。她也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见方育进屋,陈晓轻叹一声:“机关算尽太聪明!”
她没有冷嘲热讽的意思,只是感叹方育机关算尽太聪明。他原本想借太孙飞黄腾达,甚至想让她与太孙结拜,关系更近一层。可是没想到,拜天时遭雷击。这下子,不仅结拜不成,太孙可能连储君之位都保不住。说“鸡飞蛋打”都是轻的,这是严重的得不偿失,害人害己。
方育嘟起嘴望着陈晓,一副撒娇卖萌又不太萌的样子。
“你多大的人了!恶不恶心?”陈晓瞅他一眼。
“不爱了,看哪都不顺眼,是不?”方育忙归忙,还是记得陈晓对他的态度。
陈晓没接茬,说道:“跟你说一声,明天我跟德王妃准备离开。我会陪她到京城,然后再回安县。”
之前陈晓与德王妃聊天,德王妃老是心神不宁,惶惶不安,始终挂念着德王。陈晓说,既然那么不放心,那就到去找他。德王妃说她也想去,但是,她后悔昨天听从王爷的话留下来。现在她一个劲后悔,觉得不管怎样,她都应该陪在王爷身边。
陈晓正好也想离开,德王妃有马车,于是便说护送她去京城。
德王妃不敢走的一大原因,是她胆子小,无人护送,生怕路上发生什么。在她三十几年的人生里,她从未独自出过门。别说出远门,出近门都没有过独自一个人的时候。
陈晓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是德王妃知道,陈晓力大无穷,远超男子,有她护送,王妃还是放心的。何况陈晓还建议说,她俩装扮成普通百姓,这样就不会引人注意,可以加大安全性,王妃听了觉得有道理,于是两人商量决定明天走。
“什么?!”方育听到她要明天走,还要护送王妃去京城,说道:“你们两个女人,如何上路?你会驾车吗?”
陈晓跟方育在一起,一直以来都是方育驾车,陈晓从未驾过车。
“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会。方育,我告诉你,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点。”
被人看扁是种什么体会?
诚然,陈晓从未驾过车,但是这种事情她觉得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