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估算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十来里,依照飞鹤的速度,只需要俩分钟就能赶到,而现在光脑的进度才99.2%,还不知道后面有什么变化。
他暗骂一声:“光脑害死人,幸亏我有备用计划。”
说完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把尖刀,这是郝道长刚刚用来抵数的中品法器,虽然品质普通,但胜在锋利。没有干净的布用来包扎,只能把上衣脱了下来,裁成一条条长布。
张雷站了起来,瞥了一眼飞鹤,还有一点时间,转而对着下面的小船就是一击,小船立马四分五裂开来。随后坐在一块大一点的船板上,留下一块布条等下做包扎,其余的布条都系成一根长绳。长绳的一头系在自己身上,另一头系在船板的隐蔽处。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取下身上的电池,转化成凡人体质,然后在口中塞一块木板,闭上眼睛在疑似标记存在的地方一削,一块带血的肉掉在船板上。
钻心的疼痛立刻袭来,伤口的血不断往外流,张雷不敢发出丝毫异响,只能死死咬住船板。
他害怕标记没去除干净,就像是削苹果皮一样,围着伤口的边上又削了一圈,直到左臂露出惨白的骨头。
顾不得疼痛,用剩下能调动的灵气施展出闭气术,然后直接跳到海里。
一分钟后,飞鹤飞到了这片区域,看着碎裂船板在海面上四处漂流,它的长长的嘴喙四处摆动,好似在感应什么似的。
忽然它瞄准方向,一个猛子扎了下去,咬住一块带着血肉的木头又飞到半空中,盘旋了十分钟后,又往来的路飞去。
五分钟后,飞鹤叼着带血肉的木头飞到船上,一看到郝道长,直接把口中的东西扔在他面前。
郝道长也没想到飞鹤这么快就回来,他将船板上的血肉捡起来放在鼻子一闻,喃喃自语道:“这是迷魂印的味道,飞鹤,我不是让你活着将他带回嘛?”
飞鹤摇摇头,然后说了一段听不懂的语言。
郝道长若有所思道:“你说你赶到标记在的地方时,目标已经死亡?”
飞鹤点点头,随后左边翅膀一挥,当时的场景一一展现在郝道长面前。
郝道长看完现场视频,有点不相信说道:“他就这么死了,不可能啊?什么大风大浪,能一下子把一个练气十一层的练气士弄死,该不会是这小子故弄玄虚吧?”
飞鹤扭头看着郝道长,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郝道长懒得理会飞鹤,任由它在船板上四处游走。
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个结果,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片残破的龟壳,然后逼出一滴精血滴在龟壳中,开始占卜起来。
片刻后,郝道长以一副无法理解的表情将龟壳收起,自言自语说道:“魂魄先于肉体死亡,怎么可能?当时我给张雷这小子下定位标记的时候,是肉体、魂魄双重标记,肉体的标记相对简单,哪怕是凡人,只要舍弃一定代价,就能够去除,这只是障眼法而已。
复杂的是魂魄上的标记,这是迷魂印这套功法的精髓所在。哪怕只是一个小小标记,即便是筑基后期的修士,没有大半天时间也难以解决。除非张雷身上有另外一个魂魄为他挡灾!难道当真是自己老糊涂了,没注意到张雷这小子身上还有另外一个魂魄?”
郝道长大声喊到:“飞鹤,随老夫再去现场一趟。”
飞鹤听到郝道长的呼唤,立马飞到他旁边,郝道长正准备起身离去,远处一只小船飞速的驶过来,还有一百多米的时候,一名男子直接提起一个小孩,御剑朝大船飞来。
男子老远看到郝道长正准备骑着白鹤远去,他高声喊道:“师伯留步,师侄有要事禀报。”
郝道长根本没有丝毫心情听乱七八糟的小事,张雷这个挨千刀的,自己大半的身家都被这小子骗了一个精光,价值六万灵石的东西,砸进去一个泡都没有冒。
尤其是对方最后嘲讽的话,什么去风雨观找一位姓张的爷爷,到时候凭借他的话,就能换取价值十万枚灵石的一百亩灵田。自己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把年纪了,稀里糊涂就信了别人的鬼话,带到沟里还在给别人数钱。关键是这种丑事,涉及到他夺舍,还不能向外边的人透露。
郝道长现在越想越气,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他都想扇自己几个耳光,让自己长长记性。面对男子的呼喊,他准备随便应付几句,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男子见郝道长停了下来,看到他脸上满脸的皱纹,似乎他平静的外表下充满着无尽怒火,原本高兴的心情变得畏畏缩缩。
不过男子一想到旁边这位灵童的资质,精神不由一振,脸上浮出笑意说道:“师伯,您这是要到哪里去?莫非您占卜得知师侄最近几天寻到一位暗系异灵根的灵童,怕有意外,准备前往云雾大陆迎接师侄?”
郝道长看到面前这师侄,一副嬉皮笑脸、没正经的样子,心中无名怒火不由冒起,大声呵斥道:“李师侄,几个月没见,没大没小的管起老夫的去向了?我去那里干你屁事?”
李师侄哪能想到郝道长暴怒的原因,他脸上的笑容褪去,绷着脸,唯唯诺诺说道:“师伯,我以为您知道我找到一位异灵根灵童呢?”
郝道长身体微微颤栗一下,无法置信道:“异灵根?”
李师侄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斩钉截铁说道:“是异灵根,而且是暗系的。”
郝道长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脱口而出道:“暗系异灵根,难道异灵根现在这么不值钱了?”
李师侄能走到今天也是警觉之人,他反问道:“师伯,难道其他几位师兄弟也找了异灵根灵童?”
郝道长瞥了一下李师侄,恢复到以往老神自在的样子,慢悠悠说道:“江湖事少打听,你找到灵童的事,还有谁知道?”
李师侄吃了一个闭门羹,不由悻悻一笑,心中想到这老东西喜怒无常,哪怕其他筑基期前辈也一样在他面前吃过瘪,本来就是为了争夺任务第一跑回来的,受点气也不过分,但现在有一位同门找到了异灵根,到时候任务结束,评分的时候,这老东西的意见很重要。
于是,李师侄把找灵童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郝道长按捺不住激动的表情,兴奋的说道:“你说的话,全部当真?”
李师侄看到郝道长饿狼一般的目光,战战兢兢说道:“师伯,我说的每一个字都保真,倘若有假,我将不得好死!”
郝道长高兴的说道:“李师侄,你附耳过来,我跟你说一件事。”
李师侄心中凭空出现一种警觉,似乎能预见他师伯下面的动作,他看了一眼飞鹤,对比了脚下的飞剑,根本退无可退,只能含着泪水、大声说道:“师伯,不要杀我,我为宗门出过力、流过血,我待宗门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