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孤琳看着伽南香的一番操作，对旁边充当阵眼之一的杨会长，感慨的说道：“你手下可是人才济济，前有郭浩乾，后有伽南香。你看看伽南香，一边操作精血化神阵，一边操纵太清丹火，一边还要布置阵中阵，甚至还要时刻留意夏靖宇眼神的进度，这一心四用开法眼的功夫，堪称半步绝伦。”
杨会长带着一丝笑意说道：“只是样子货而已，还不一定能成！”
沐孤琳柳眉一皱，“这次我可用了幽冥墨莲，清心三叶草这俩样至宝，加上伽南香这位练丹大师的协助，又还是不成，那他眼珠子恢复的希望估计不是很大，到时候计划只能大改了。”
杨会长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有点不快的说道：“如果不是那些老东西，硬要把他们雷属性弟子藏着捏着，舍不得派出去历练，我也不想把宝压在这个瞎子身上，到最后还连累道友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一些东西都无所谓，只要杨道友到时候助我一臂之力就行。”
“沐道友如此看得起我，在下如何不尽心尽力！”
在外人眼中静止不动的张雷，灵海中却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变化。原本一直是蓝色的灵海，如今变成了血红色，而张雷的元神就盘坐在半空中，细细品味着“杀”道。
杀道有两个分叉，其中一个是杀，另外一个是被杀。俩者相辅相成，单修一道，前面的确能走的很快，但注定走不得长远。
他站在蓝星这座庞然大物的肩膀，已经踏进“杀”的门槛。
婴儿刚出生，当哭出来那一声起，为了活下去就在杀，拼命的杀，杀空气中的微生物，杀体内的病菌；长大之后，为了维持身体的生长，杀蔬菜，杀五谷，杀鸡鸭鱼肉；乃至于后面，为了争夺配偶，争夺地盘……敢于阻挡的一切，想尽办法，无所不杀。
人只要活着，那就是杀。直到魂归自然，才停止杀。
而杀道的另外一条岔路，“被杀”，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谁成功尝试过？即便有那种意识，也被掌管地府的阎王爷抹去了记忆，送入六道重新轮回。
张雷抬起头颅，望着灵海深处的一连串光点，里面蕴含着一千多个人的记忆，那是谁的呢？
“谁的，谁的，那是谁的！”
一阵阵咆哮声从张雷口中传出。
他见没有人回答，就冲向灵海深处，不断用拳头和脚砸那些光点。然而这些动作于事无补，每当接触光点时，他整个身躯都会陷进里面，重温一遍死亡。
躲在胸口的蝶舞，听到灵海中传来张雷有些无助的声音，顾不得沐孤琳看破行迹的威胁，铤而走险遁入灵海。
这时，蝶舞在灵海深处找到双眼血红、失去理智的张雷，拉着他的双手说道：“主人，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要吓我，好吗？”
蝶舞见张雷不回应，又飞到他面前，焦急的说道：“我是蝶舞啊，主人不认识我了吗？”
“主人，以前不是我有意叫你瞎子主人的，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要当真啊。以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改，好不好？”
张雷依旧不闻不问，疯疯癫癫的冲向灵海更深处。
蝶舞拉着张雷的衣裳，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主人，这眼珠子咱们不恢复了，以后我做你的眼睛，无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你想什么时候看东西，我就什么时候把外面的景象转录给你。”
张雷好像感应到蝶舞的心声，指着那一连串的光点，大声质问道：“这些光点，这些记忆是谁的？”
蝶舞不假思索说道：“是你的。”
张雷再次确认道：“到底是谁的？”
“在你的灵海中，肯定是你的，别人的东西会放在咱们灵海里面吗？”
张雷的身躯震住了，难以置信道：“我死了一千多次？”
即便蝶舞是灵脑化身而来，有着超强的计算频率，听到这个问题，也有些茫然无措。在她存储的记忆中，可没有轮回转世的事例。
蝶舞想了一会，还是回答道：“主人，咱们不管以前怎么样，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还活着，你看看我，你以前见过我这样漂亮、美丽的小女孩嘛？过去的事，我们无法改变；将来的事，我们无法预测，重要的是咱们要珍惜现在。”
蝶舞见张雷安静下来不再疯癫，继续说道：“主人，你不是常说，渴望看一看，诗人笔下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月亮嘛？还有那颗全是水的星球，你也说对它充满的好奇。
正好蝶舞的前身光脑，要算渊源的话也有一部分是蓝星的，咱们定个目标如何？等咱们修为修炼到大乘期，能够忽略空间和距离的时候，咱们一起去蓝星，背古诗，数星星，看银河，还有那浩瀚的宇宙太空，里面蕴藏无尽的秘密，正等着我们探索呢！”
蝶舞的安慰好像起了作用，张雷的双眼慢慢褪去血色。
此刻，张雷悟透了，杀别人是为了活着，被别人杀则是说明自己不行，自己不够努力，自己心计不够强，自己不够心狠……
在杀人的时候，就要明白杀人之后，带来的因果自己能不能承受！“杀”是因，“被杀”是果，两者相辅相成。
如今他已经走出杀道的第一步“杀人道”，而成功的标志就是他双手的手心各出现一个符篆，左边浮现出一个“诛”字，右边手心则出现一个“弑”字。
诛字符篆，能对同阶或者以下修士的，一旦使出，能不沾因果。
弑字符篆，则针对修为比他高的存在，能在一定程度上遮掩天机，避免别人使用追忆法阵之类的手段，推算过往。
两道符篆合二为一，耗尽全身法力，能爆发出至强一击。
张雷收起双手，他对这个至强一击感到十分好奇，不知道能不能斩杀同阶修士。
张雷不再思索这些需要验证的事，转而看向那些记忆光点，哈哈大笑道：“死了一千多次，都没把我彻底抹去。我依旧还是我，今生又重新踏上了大道。
碧凤蝶，六道轮回，这次你们没把我弄死，反而用我的双眼换取我的自由，在你们看起来值，但我受一千多次轮回之苦，又该如何算？
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名之草。
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
雪压寒梅头不低，卧薪尝胆待佳期。
终有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碧凤蝶、六道轮回，你们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会找上你们算总账的。”
蝶舞也在旁边大声附和道：“主人的仇人，就是我蝶舞仇人，碧凤蝶、六道轮回，你们给姑奶奶听着，以后蝶舞见你们一次，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