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六月份到新年,鲁恩王国的贵族们都会按照传统前往贝克兰德参加各种宴会、舞会和沙龙,而在新年之后这些土地贵族们又将陆续返回属于自己的古堡、庄园与种植园,而在这样的时光里最受欢迎的游戏就是狩猎。
对于大多数的贵族而言,那样的生活其实是最为惬意的。
格莱林特简单地交流了几句,就很是识趣地将位置让给了伪装成自己侍从的休,毕竟今天他并不是主角。
“尊敬的奥黛丽小姐,你这次找我们来有什么事情?”休收回打量着那两条笔直圆润长腿的艳羡目光,忍不住侧头望了佛尔思一眼,发现这个伪装成侍女的同伴眼中也像自己一样忐忑的期待着。
感觉奥黛丽小姐身上好像就在散发着钞票的油墨香一样。
奥黛丽拿着手套,矜持而优雅地向二者笑道:“这次是一个简单的委托。”她同时用目光示意休去打开苏茜身上绑着的皮质小包,而后者早已非常熟练地上前两步弯腰探手。
只不过在休想要摸一摸那个金毛大狗的脑袋时遇到了一点小小的变故,她的右掌刚刚伸出对方就扭过脑袋,身体半转将那个皮质小包送到了休面前。
休有些尴尬地维持着表情不变,扯动拉链从包里取出了一叠纸张。
那上面描绘的是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最下面有一行文字描述。
“曾用名,兰尔乌斯,被通缉的诈骗犯。”
……
“和那个贝利亚家族的‘欲望使徒’有关吗?”海柔尔拿着一张报纸仔细地看着,最近一段时间里贝克兰德这起连环杀人案可以说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眼球。
并且她还极为“幸运”地遇上了一次案发现场,凶手掏去了女子的内脏,只留下了那具年轻艳丽的尸体。
“恶魔途径序列7晋升序列6的仪式,如果那位‘欲望使徒’是拜血教在贝克兰德的主管非凡者的话,这个家伙很大可能是他的手下。”
“目前已经是第11起,如果想要快速晋升的话这个数量已经够了,但是不排除凶手有可能为了成功率继续动手。”海柔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感觉自己好像和原来的正常生活完全脱节了。
对于普通人的死亡漠不关心,不再像之前一样反感为了扮演和晋升做出的无底线事情,彻底地融入到了非凡世界里。
自己的晋升以后倒是不用再发愁了,那个家伙现在急不可耐地打破之前微妙的平衡,经过未知渠道析出之后从序列6一直到序列4的魔药已经齐备了。
能够让它那样急不可耐方寸大乱,看来应该是它的主子在海上出了一些变故。
她明亮的深棕色眼眸闪动着,在弗罗拉·雅各死去之后,海柔尔可以说已经完全无法摆脱这些人的摆布,成为了艾蕾·亚利斯塔和她背后之人在贝克兰德的代言人。
嗬~她喉咙里压抑着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小声,继续拿起另一摞耶梦加得给予的资料,投入到“解密学者”的扮演之中。
……
依旧是那条熟悉的虚幻河流。
艾蕾·亚利斯塔赤角漫步在河岸,顺着之前的脚印逆流而上,直视着已经多次在这种情况下见到过的那一团混乱无序,如同河流之中的漩涡一样交杂着无数条支流,难以理喻的“光团”?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看到那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小家伙,但是却看到了更多,在一处无法理喻、充斥着规则条理分明清晰的“空间”。
好像也不能定义为空间,那是一种极为概念化、抽象化的东西,让她难以用自己的知识储备和言语去形容,有着极为现实的客观存在,但是在主观上无法去理会和形容。
或者可以说,它们或是祂亘古如一的存在着,始终未曾变化过,但是以艾蕾目前的能力无法去理解和定义,简单来说,对于繁杂的哲学她还可以一知半解地去理解和衍生属于自己的想法,但是对于还没有接触和学习的数学只有一脸的懵。
她试图再靠近一点点,但是感觉到了对方的排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并不是拥有情绪的东西,或者说是原本拥有情绪但在之后进行了主动剥离。
在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她也理解了这里和那个混乱“漩涡”“光团”的关系,这是河的源头,是主导“河流”流向的规则,而那里则是“河流”的节点,甚至也可以说是“河流”的终点。
这里是知识本身,或者说是高于感官独立的规则本身,而那里便是感官。
绝对地排斥自己,是因为自己还有情绪的影响,或者说是人性的影响,它甚至不愿意和自己交流。
艾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之前的推断再一次被打破,她原本以为河上的那处漩涡就是象征着源质本身,因此得出了“命运”途径真神必疯的判断,但是现在看来,或许应该颠倒过来。
“命运”本神不蕴含任何的人性,而未来的命运之神,极大可能会是比亚当更要纯粹的神。
这或许也是“生命学派”宣扬绝对理性世界的原因,因为那就是命运本身的意义,序列1的“巨蛇”通过重启来规避疯狂,其实是在剥离人性。
祂们以为是在不断的生活之中逐渐增强人性,其实在生活中打磨最多的就是人性,繁杂的苦难磨去喜怒哀愁,撑不过去的沦为行尸走肉,而撑过了这些洗礼看开了世间繁杂之后,自然而然地也是去了和悲欢离合的共鸣。
“命运”晋升的仪式是在洪流之中找到合适的契机,或者借助更高位格层次的帮助,彻底摆脱曾经作为生命体的状态。
那这么说来的话,乌洛琉斯想要自己保持半疯的原因也有了解释,或许祂想要在自己的身上首先实验神性与人性的剥离,从而为之后的晋升积累经验。不对,这样好像也说不通,艾蕾感觉自己在逐步地接近一切的真相,可是又有一种背道而驰越来越远的感觉。
那么,为什么是我,穿越者的身份根本说不通,在克莱恩释放了那些穿越者之后,他们就已经被命运纳入了洪流之内,在命运的注视之下动手脚很明显不符合乌洛琉斯祂们行事的方式。
那,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是穿越者呢。我以为我是穿越者有可能只是祂们想要我以为,对命运这一领域有涉及的高层次非凡者应该都可以做到这一点,而目前和我有关的除去乌洛琉斯、威尔·昂赛汀、被缚之神身后的欲望母树之外,还有可能同样有一位涉及这一层次的外神。
宿命之环!
如果是祂主导了这一切,此前的事情或许都能够说通,祂的仪式被母树察觉甚至干涉了一小部分,而同为命运高序列的乌洛琉斯和威尔也察觉到了变化。
面对这里和那处混乱,艾蕾能明显地感觉到后者更加的亲切,显然自己和后者的关系更加紧密,是否那位外神的权柄便是混淆命运?不对,这和祂称呼不吻合,那这样说来,混乱,有可能就是源质。
光之钥也被称为无尽的混乱,但是那里明显是从这里剥离出来的,剥离源质?不可能,不管光之钥之前属于天尊还是上帝,自己见到乌洛琉斯祂们的不完整形态都会趋向失控,所以剥离出来这些的肯定不是祂们,那么,如果这里就是光之钥呢。
活化的源质在天尊的封印之内影响着外界,那么,是否是光之钥本身剥离了混乱,从而让自己贴合绝对理性的命运?
艾蕾感觉自己可能离真相更近了一步,或许随着自己的层次再次提升,就能在这个奇异的地方知晓更多。
眼前的画面无序地变化着,再次出现在艾蕾眼前的是那位鹅蛋脸蔚蓝眼眸棕色长发的美丽女士。
艾蕾银白色的眼眸染上了一层昏暗,隔绝自己对对方命运的窥探,从对方身后虚幻的银白符号上掠过,很是乖巧地凑上前去。
在摆脱如今这种局面之前,她还是要尽力去讨艾德雯娜的欢心,虽然现在自己只要表露出和她的亲昵就已经能够让她十分开心了。
委身于人,不得不低头啊。她嘴角轻微地勾起一点弧度,洁白的牙齿上面好像沾染了星点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