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元旦。
阳台上的洗衣机哐啷哐啷的声音,耳边隐约听到房间里沙沙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搅得于子涛心绪不宁。
楼上明明没有住人,咋会这么吵?
他迷迷糊糊伸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小闹钟。
还不到七点啊,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没公德心的人就该被虫吃。
于子涛伸出两个胳膊想伸个懒腰,突然发现胳膊是光的……他一把掀开被子……惊讶地发现除了一件平角内裤,别的地方都不着寸缕,这怎么可能?
他从来在冬天没有裸睡的习惯!而倔犟的小兄弟支楞起来的小帐篷,又一次证明了这个不争的事实。
于子涛一骨碌坐起来,突觉头痛欲裂,嗓子发干,这才想起来昨晚好像喝了点酒,但两三杯也不至于把自己放倒吧。
他晃悠悠下床,连衣服都没穿,想倒杯水先解解渴。
走到客厅的饮水机旁,还没来得及拿杯子,忽然瞥见厨房的毛玻璃后,有人影晃动。
“谁?谁在哪儿?”
于子涛大喊一声,下意识一个箭步冲到茶几边上,想拿水果刀自卫。
水果刀没拿到,却光脚一个哧溜,啪叽一声,屁股狠狠地墩在了地上,地板砖很湿滑,还有一股酒酸味。
痛得于子涛面目扭曲,扶着茶几腿半天起不来。
“哎呦呦……咋了这是?”
听到声音,厨房里的人一把拉开玻璃门,急急地跑过来扶住于子涛。
“老公,地板我刚拖过……你咋这不小心呢?”
穿着粉色kt猫睡衣的张雨鸽,领口微敞,里面的那一处峰峦隐约可见。
于子涛的小兄弟更加亢奋了,直愣愣地像个宁折不弯的弹簧。
张雨鸽红颜羞赧,像一朵粉色俏牡丹。
“你你……你给我脱了衣服?”
“你吐了一地,衣服沙发上都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你弄到床上。洗衣机正在洗沙发垫呢……”
“那你……你和我一起睡的?”于子涛一把扯过靠垫,挡在紧要处,“我失身了没?”
“你失身?你那无处安放的爪子啊,都不知道占了我多少便宜……”
张雨鸽娇笑着,拿起羽绒服披在于子涛身上,又进了厨房忙活。
我占了她便宜?
我怎么不记得了,哎呀呀……这该死的酒,真头疼!
洗涮完毕的于子涛,木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他只记得昨晚准备好饭菜,连着给张雨鸽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
到了快十一点的时候,他给自己倒了杯56度的白酒,就着花生米开始自斟自饮……后来……就断片了。
“别想了,想不起来正常……喝醉酒的人,有几个知道自己耍过酒疯?”
张雨鸽递给于子涛一个卤鸡蛋,又拿起一根油条,放到了他的豆浆碗里。
“老公,喝点豆浆暖暖胃。”
于子涛剥了蛋皮,吃一口卤蛋,喝一口豆浆:“老婆,我那不安分的手,没有欺负你吧?告诉我它怎么欺负你的,我替你报仇……”
“讨厌你……坏死了……”
张雨鸽轻捶了于子涛一拳,忽然悠悠地说:“老公,对不起……昨晚让你久等了。”
“我们公司昨晚一下班,就去外面聚餐了。领导说辛苦一年,跨年夜就该好好放松一下……”
“公司同事又唱又跳,里面很嘈杂,我也没听到你的短信,后来手机也没电了。我本来想走,可没人跟我作伴……你知道我一直怕黑……”
“聚餐快结束的时候,我才坐了一个同事的车,连父母那儿都没去,就到了你这里……回来看到你醉倒在地上,又看见你准备了那么多我爱吃的菜,我心里一下特别难受……”
“老公,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张雨鸽哽咽着,眼眶溢满了泪花,楚楚可怜的模样,如同沾满了晨露的玫瑰。
“不就一顿饭吗,别说对不起……鸽子,没事啊……快擦擦眼泪,不然你这眼睛可就成水泡眼啦!”
于子涛连忙递过去几张餐巾纸,安慰着。
“老公,现在房子不好卖……公司为了业绩,末位淘汰谁都怕,同事都明里暗里在较劲……我那个闺蜜还被一个客户潜规则了……”
“我拿了个业绩奖,被很多人羡慕嫉妒……有些人就在背后说我闲话……老公,如果你听到什么,可一定别信啊……”
张雨鸽抽噎着,满肚子不甘和委屈,一股脑全都倒给了于子涛。
于子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雨鸽有上了年纪的父母,还有一个不省事的弟弟,一家四口的柴米油盐,哪一样不是她辛苦换来的。
他虽说没有花过张雨鸽的钱,可两人能走到一起,以后必定会成为一家人。但凡自己有个正经营生,也不会像现在钻进股票里出不来。
如果自己是个有钱人,何苦让一个弱女子去瞧人冷眼,受人指责?自己又何必租人篱下,仰人鼻息?又何必被曲博那混蛋,狗眼看人低?
千万个理由汇成一句话:没钱!
元旦后一开市,只要卧槽马交易系统有提示,我就杀进去,先干一票再说。
于子涛赚钱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眼睛里透着一股精光,就像暗夜里潜伏的饿狼,随时张开獠牙,给猎物致命一击。
他等的就是一个机会。
“老婆,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别太难为自己,等我有钱了,我们就搞个大房子,买个大车子,再生个大胖儿子……”
于子涛真怕张雨鸽再流眼泪,对于吃软不吃硬的他来说,女人的眼泪就像浓硫酸,能把男人的心给熔化了。
“噗嗤……”张雨鸽破涕为笑,“老公,你真是个蔫蔫萝卜歪歪心……坏死了……”
“哎呀呀!我这萝卜可水灵得很,谁说蔫了?要不给你看看……”
于子涛搂紧了张雨鸽的芊芊细腰,就要去亲,嘴里还嘟囔着:“猪拱白菜喽……”
“老公,嘴巴好臭啊……”
张雨鸽偏头,一把推开凑过来的于子涛:“我马上要回家,去看看我爸妈。我弟都回去了。”
于子涛在手心呵了一口气,闻了闻,没有臭味。
他记得自己是刷过牙的。
“现在就走吗?要不我送送你。”
“不了,你再睡会儿吧!天都大亮了,应该有出租车的。”
张雨鸽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到门口换上了自己的鞋。
她回头看了一眼于子涛,眼光不自觉地落到了他的紧要处。
“老公,你很棒……!”
于子涛愕然,我很棒?棒什么棒,棒棒硬吗?
张雨鸽脸颊绯红,莞尔一笑:“老公,你昨晚一直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我叫了吗……我叫的啥?”于子涛傻了,大脑瞬间短路零点八秒。
“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