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两天都不见于子涛给自己打电话,鲁飞在病房里急得团团转。
他一会儿躺在床上,一会儿站在窗户边,一遍又一遍刷着手机,却啥新消息都没有。
要不是为了讹点钱出口气,鲁飞早就跑回家了,呆在这儿,活脱脱就是个监狱嘛!
他抓起手机就给徐蓉打电话。
“喂!媳妇,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她坚决要求转院复查,而且指定要你去惠仁医院,还说只要确诊是脾破裂,后期所有费用都可以承担……”
徐蓉的声音很平淡。
鲁飞气得直爆粗口:“放他娘的屁!老子被他儿子无缘无故踹一脚,是特么白踹的吗?”
“把这几天的花费明细全发给她,就说医院催费了,如果她还磨磨唧唧,你就报警处理……”
电话那头的徐蓉有些犹豫:“报警不是就露馅了?”
“你傻啊?诊断书上是疑似,又不是真的,你怕个屁呀!再说,他儿子踹我是真的吧,我住院也是真的吧?”
“合适吗?”
“一到关键时候,你个娘们就掉链子!甭废话,赶紧给那个老太婆打电话!”
徐蓉没想到结婚这么多年,鲁飞敢这么大声跟自己说话,以前那个咩咩羊式的小男人,此刻就像个露出獠牙的大灰狼。
“好,这回先听你的……”
“快打!甭他妈废话了!唧唧歪歪烦死……”
鲁飞直接打断了徐蓉的唠叨,斩钉截铁,落地有声,把个徐蓉都震得一愣一愣的。
病房里的鲁飞异常烦躁,他拎起床头柜上的电热壶就要往地上砸,一想到还有一百块的押金,又重重地放回了原地。
比鲁飞心急如焚的可不止他一个,此刻的风清扬茶社208包间里,陈哥撸着大光头,一个劲地在地上转圈圈。
“老大,于子涛的老家在陇西,据说比较偏远,巷口下棋的那老头也说,这几天都没见那小子人……”
疤子拿起一根烟刚放到嘴里,就被旁边的冯瑶翻了个白眼,只得又塞进了烟盒。
陈哥突然停止踱步,转过身问道。
“你怎么知道他老家在陇西?”
“于子涛曾经有个女朋友,叫张雨鸽,也就是张雨铎的姐姐,是她告诉张雨铎的……”
一旁的冯瑶冒出来一句:“他会不会去这个前女友那儿呢?”
疤子斜着眼睛,冷哼一声。
“两人早闹掰了,据说张雨鸽骗了于子涛的银行卡,被张雨铎给挥霍了快十万块……”
“十万?”
冯瑶睁大了眼睛,一脸呆滞。
瞧着冯瑶那个呆瓜样,疤子嗤笑一声。
“妖妖,你知道张雨铎的女朋友是谁不?”
“谁?”
“就是你那个闺蜜,常薇呗!十万块钱她几乎能花九万九,哈哈……”
冯瑶一下明白了,怪不得前一阵常薇老在麻将馆里给她显摆,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是一样都不落呀。
弄了半天,被坑的原来是于哥!
陈哥又问:“这个张雨铎什么背景?”
疤子摸出一根烟递给陈哥,殷勤地帮他点燃,自己也抽了一根夹在耳朵边。
“张雨铎就是个在网吧常住的混混,他姐在景城豪庭售楼部当销售,他父母在幸福里小区门口开了间小商店,能赚点小钱……”
陈哥看向冯瑶:“常薇带张雨铎来过麻将馆没有?”
“没有,我也没见过他。”
冯瑶摇了摇头。
陈哥思忖片刻,随即招呼两人坐下,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起来。
冯瑶不住的点头,很快离开。
没过多久,疤子也走出了茶社。
只留下陈哥环抱双臂站在窗口,自信满满地向远处眺望,神情颇为自得。
“小老弟,你要欠我一个人情了……”
……
“阿嚏!”
躺在床上的于子涛打了一个喷嚏,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他一骨碌爬起来,快步走到窗口向下望。
楼下有个外卖员,正向保洁阿姨打听楼号。
这是西林大学家属区的一栋老旧小楼,一共六层,而于子涛租住的五楼,是一厨一卫一室的小单间。
“咣咣咣……”
有人敲门。
于子涛看了一下猫眼,拉开房门,从外卖员手里接过一盒冒着热气的盖浇饭。
“于先生,这是有人替你点的餐,他还给你留了言。”
“哦,谢谢!”
关上门,于子涛打开餐盒,满满的盖浇饭上还有个大鸡腿。
留言条上写了几行字:钻到水底不怕憋死啊?赶紧出来冒个泡!
鲁飞这个呆货怎么比他还着急,啊哦,马上二月份了,这家伙想跟我一起吃肉喝汤呀。
莫非捞钱计划成功了?
美食当前,吃饭要紧。
于子涛鼓起腮帮子,左手撕一口鸡腿,右手捞一口盖浇饭,吃得满嘴流油,大汗淋漓。
这小单间暖气太好了,穿个秋衣都跟春天似的,学校的福利还是好哇,比牛老头的房子要实惠很多。
“嗝儿……”
五分钟之后,于子涛打了个长长的饱嗝,一脸惬意地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昨天的川能股份,收了个倒锤子大阴线,报价15.12,跌停。
今天虽说又收了个十字星,但最低价14.15已击穿了十三日线,macd死叉形成,五日线止步上扬,成了难以逾越的压力位。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于子涛调出卧槽马选股系统,开始优化选股,不到一分钟,五十二支符合启动条件的股票收入了自选池。
一旦交易窗口开启,自然会跳出那个优中选优的好股,拭目以待的时刻即将到来。
一个月时间,川能股份本利合计十一万,除去杠杆本息,账户剩余64000多块,这可是下个月所有的子弹了。
能否钓个大鱼,就看卧槽马选股系统的威力了。
也不知道鲁飞的启动资金,弄到手了没有?
于子涛给手机插上了一个外地卡,拨通了鲁飞的电话。
“喂!谁呀?”
“飞子,是我!”
“谢天谢地,你可来啦……这两天能把我憋屈死!”
鲁飞捂着手机,压低声音:“老涛,两天不见你怎么还成北京人儿了?这号码四个七呀,牛气!”
“这个号你别存,回头就删了……钱搞到手了没?”
“搞个屁啊!那老太婆鸡贼得很,非要我去惠仁医院复检,你说怎么办?”
电话那头的鲁飞急得抓耳挠腮。
于子涛皱眉思忖了一下,低声笑道:“给齐梓涵打电话,说你要报警!”
“为啥要给她打电话?”
鲁飞一头雾水。
于子涛摸出一根大中华,烟头在桌上磕了磕。
“一物降一物嘛!治不了他老妈,还治不了他曲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