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热气腾腾的包子……”
“米线,独家秘制米线……”
“大骨头,新鲜的大骨头……”
“盒饭,食堂剩的盒饭……”
“……”
工厂附近,热闹非凡,到处都是做生意的小商小贩。隐隐约约组成一个集市。
朱橚可不会真让那些妇女孩子跟狗抢骨头吃,虽然在这些吃惯了人间疾苦的底层眼里,能啃一根骨头,是幸福上半月的美事儿。
可朱橚绝不容忍有人轻易作践自己。
只要找上门来的人,朱橚能在厂里安排工作,安排工作,不能安排了,借点小钱给他们,指点他们在工厂附近做生意。
工厂的工人有钱,有钱了大部分人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
食堂的饭菜虽好,可吃多了也显得乏味。花点儿小钱买一些零食打打牙祭他们还是舍得的。
在工厂附近做生意,虽不至于大富大贵,可混个温饱儿不难。
但是,事情坏就坏在混个温饱不难的份儿上。
在广西,百姓们都是累死累活才能勉强全家老小不被饿死。
谁能想象区区做点小吃就能吃饱饭?
在工厂附近能赚钱的消息传出去之后,附近的百姓乌泱乌泱的往朱橚这里凑,
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多久工厂附近就比一个县城还热闹。
尤其是工厂的工人回家省亲之后,情况尤为严重。
山里的寨子一窝蜂的往工厂里面来人。
瞬间把朱橚的工厂围的水泄不通。
“卧槽,谁他么把东边的货搬到西边了?闲的慌是吧?真闲的话去家里晒太阳去,别在这儿瞎殷勤!”
“谁家的倒霉孩子?咋又跟狗抢骨头吃?跟你们说了食堂里面有干净的饭菜,你们就不能让狗吃顿饱的?”
“老人家,您别干活了,工厂里的人多,用不着您出力,保安,保安,快把老人家扶去休息。整点吃的喝的给老人家,别让他累着。”
“卧槽!谁他么拿泻药药小鸟,麻麻的,我还以为下雨了呢,一抬头,是他么鸟屎!”
“……”
人多,问题也多,
虽然这些投奔朱橚的百姓很讲规矩,朱橚的任何话,他们都当做圣旨对待。
可还有几个跳脱的,时不时的干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儿。
朱橚不是没想过派人把这群人轰走。
可这些人一不闹事儿,二不懒惰。
工厂有活儿,打了鸡血似的帮忙。没活儿就蹲在墙角眼巴巴的等候。
关键是工钱只要厂里正式工人的一半儿,有时候甚至管顿饭就成。
那期盼的眼神让朱橚总是狠不下心来。
坑官儿坑皇帝再怎么过分朱橚都敢,可唯独对这些生活不易的百姓,朱橚总是保留着一份儿善心。
“兔崽子,你别跑。再他么用泻药药鸟儿,小爷抽死你。”正当朱橚拎着竹条,“凶神恶煞”逮捕淋他一头鸟屎的罪魁祸首的时候。
沐英着急忙慌的走了过来。
“老五,老五。钦州的土司全部来了,看他们凶神恶煞的那个样子,怕是来者不善。你一定答应哥哥千万别动手。再给他们理由集体抗议。知府一定会吊死在你家门口。”
朱橚意兴阑珊的从身上掏出一个黄金板砖,几个榔头,一根实心把精铁闷棍,十把削铁如泥的精致匕首……不是他怂。
关键是他怕知府上吊,关键是怕沐英自残。知府或许只是装装样子,可沐英绝对是实打实往自己身上捅。
自从上次沐英“劝”朱橚之后,朱橚决定听点儿话。
最起码沐英跟他是一起长大的。眼睁睁看着沐英自残而死,他是真不忍心。
“英哥,我骂死他们,你不会自残吧?我要骂的他们吐血而亡,这可不关我的事儿。”朱橚先给自己撇清关系。
沐英心脏一阵抽搐疼,决定一会儿多找几个郎中备着。
看这样式,今儿不死几个,事儿绝对不算完。
老五那张嘴,连神仙都怕。
朱橚和沐英一起朝会客大厅走去。一进门儿就被震耳欲聋的抗议声,震的脑仁儿疼。
“五皇子,你太过分了,您使了什么妖法,蛊惑我的族人全体出逃!我告诉你,地里的庄稼都快熟了,你要是耽误了今年的收成,我跟你没完!”
“五皇子,做人不能太过分,就算您工厂缺人,你也不能将我的族人一网打尽啊。我们都是朝廷承认的官员,想当于一县父母官,你把我们的百姓弄走了,你让本官管理谁去?”
“五皇子,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们绝不姑息,您忽悠我们的族人,就是挖我们的根儿,你们要是不让我们好过,我们就跟你拼了。”
“五皇子,我们这些土司也是要吃饭的,你把人整走了,我去收谁的税?没人了?我们这些当官的难道要喝西北风?”
“……”
一众土司怒气勃勃,用尽全身力气倾诉自己的委屈。
现在不是能不能完成对莫土司承诺的时候了。事关他们的生死存亡。
他们这些土司因为手下有人才变得有权利,现在他们的人全跑了,谁还在乎他们?
沐英在一旁闭着眼摇头。按按招呼手下让郎中们严阵以待。
对付朱橚只能软着来,谁要是来硬的,朱橚绝对让你后悔。
“五皇子,今天你必须将族人还给我。要不然,我们今天跟你决一死战。”众土司拔出身上的弯刀,以示自己的决心。
“哎呦,我好怕怕呦。”
朱橚瞪着眼珠子看看愤怒无比的土司。假装吓到了拍拍小心脏。
说着转头看向沐英,
“英哥,我举报,有人要刺杀,你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