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无寸铁,避无可避。
一咬牙,只能伸出一条手臂去挡。
“啊——”
我听到一声惨叫。
料想中刀刃刺破皮肉的疼痛感,并未出现。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严高义跌倒在地上,手里的刀刃都摔飞了出去。
严高义的脚踝上,居然被一棵青蒿死死地缠绕住,像水草,又像女人的长发,拖着他往远处拉。
我感觉到,右胳膊上的那一片青蒿灼灼发烫。
“砰——”
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外面,有人狠狠一脚,用暴力破门的方式,把反锁住的防盗铁门,从外面生生踢开。
连门锁和门把手,都碎了一地。
“都住手,谁让你们在这里打架的?”我视线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抹穿警服的身影。是警察,好像是给我做笔录的那个男警察。
男警察一出现,缠绕在严高义脚踝上的青蒿,瞬间缩了回去,像是在怕什么。
“老谢!”祁言跑到我面前。
温北也来了。
男警察走过去,一个擒拿,直接把严高义和王瑞都摁在地上了。
严高义大叫:“你抓我干什么,老子又没犯法!”
“没犯法?”男警察冷笑一声,摸出手铐直接给他铐上了,指着地上的水果刀,“私自带刀具到学校,还把同学反锁在器材室里,你想干什么?围殴,虐待,还是杀人?”
严高义还在说着些什么。
但是,我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脑袋嗡嗡作响。
渐渐的,渐渐的,就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了。
我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我居然看到……人参、灵芝、冬虫夏草、青蒿,还有几种我不认识的草药,草药上笼罩着一束光,在转瞬间化作人形。
我耳边有着很多嘈杂的声音。
很吵。
我什么都听不清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松了口气,说道:“终于退烧了。”
我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
窗外,天已经黑了。
不大的病房里,充斥着一股消毒水味和药味,是医院的味道。
“老谢,你醒了!!”祁言跑过来,惊喜地看着我。
我看到,他眼底有很重的乌青,眼睛里还有红血丝,“怎么了……我睡了多久了?”
我一开口,自己吓了一跳,因为我嗓子哑得厉害,就像是用锯子锯木头的声音,粗粝嘶哑。
祁言给我倒了杯热水,“你小子真他妈能睡,你睡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夜?”我放下水杯,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找手机,看死神有没有发布新的游戏。
如果死神发布了游戏,不抢红包可是要死人的!
可是,我刚一动,胳膊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火烧一样。
我疼地嘶了一声。
“你先别动,你胳膊骨折了,刚打的石膏,别动,小心骨头错位了。”祁言连忙扶住我。
我一转头,余光才瞥到,我胳膊上厚重的绷带和石膏。
我连忙问他:“死神有没有发布游戏?”
“没有。”祁言摇头:“我们把你送到医院之后,也一直很紧张地盯着手机,生怕死神在你昏迷的时候发布游戏,可是,死神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再发红包。严高义在群里@了他好几次,让他发布游戏,死神都没搭理。”
我咬牙。
严高义这个王八蛋,趁着我昏迷的时候,让死神发布游戏,安的是什么心?
“等等,他不是被警察抓进去了吗,还有王瑞……”我愣住了。
其实,话说到一半,我就想明白了。
去年严高义为了追我们班班花林霏,把暗恋林霏的一个男生,给打断了三根肋骨。最后,还逼得那个男生的父母跪着认错,连报警都不敢。
强龙难压地头蛇。
严家,就是这座城市里的地头蛇。
祁言:“老谢,等你好起来,咱们挑个严高义落单的时候,干他!”
“祁言,你冷静点。”温北拿着个保温盒走进来,皱眉:“严高义家里是什么背景,你把他揍了,你还能有好果子吃不成?”
祁言脾气火爆,当时就炸了:“所以,老谢这顿打,就白挨了?”
温北把保温盒递给我,“家里厨师做的药膳,补身体的。”
“谢谢。”我接过来,看到保温盒里有蹄筋,有参片,价格绝对不便宜。
温北对祁言说:“谁说白挨了?以后……要是在死神的游戏里碰到他,利用游戏规则,弄他。至少这样,我们不至于被严高义他们家打击报复。”
就挺巧的。
温北刚说完这几句话,我们三个人的手机响了。
死神在群里冒泡了。
“@谢谨之@祁言@温北@孙震@严高义@徐嘉@王瑞”
“被我@到的七位同学,今晚凌晨十二点到废楼二楼,参加蜡烛游戏。”
我头皮一麻。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距离凌晨十二点,还有不到三个小时。
祁言吊儿郎当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尖刀,“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班群里,看到这两条消息,也七嘴八舌地聊了起来。
“还好不是我。”
“平常不都是抢红包,运气王玩游戏吗?今天怎么不发红包了,还抽了七个人玩游戏?”
“管他呢,没让你去废楼,偷着乐吧!”
“也是。”
“我倒要看看,今晚,那个警察还能不能来护着你!@谢谨之”
最后这句话,是严高义发的。
他直接@了我,挑衅的语气,火药味极重。
看到这条消息。
我心里咯噔一声,看了一眼我胳膊上的石膏,心急如焚。
我身上没受伤的时候,尚且不是王瑞的对手。
现在,手臂上缠着石膏和纱布,还怎么打?更何况,晚上的废楼里不只有人,还有鬼啊。
我吃力地抬了下胳膊。
一动,瞬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