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三七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坐在床边,帮谈三七削苹果,“谈哥,我周末这两天想去青蒿镇一趟。”
“瞎胡闹!”谈三七眼里闪过一抹忌惮,冷笑道:“你以为青蒿镇是什么地方?你说去就去,说走就走,旅游啊?”
不等我回答。
谈三七冷冷地斥道:“这二十年来,多少阴阳先生,神婆,僧人,甚至是一些探险队和科考队,去青蒿镇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有一个活着出来的吗?”
“别傻了,进去的人别说活着出来,连尸体都找不到。就你身上那点鬼气,连命都保不住!”
谈三七和祁言明显都知道青蒿镇有多凶险。
明显,他们也都极其不赞成我去。
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要么,去青蒿镇。
要么,留在屠宰场一样的教室里,洗干净脖子等着死神一个个地杀死我们所有人。
“谈大哥,请你告诉我青蒿镇在哪里,这关系到我们班所有人的性命,我必须要去!只要您告诉我青蒿镇到底在哪里,无论是死是活,我这辈子都会感激您的!”我语气坚定,九十度弯腰,大有一种他不答应我就不起来的意思,“您不告诉我,总有一天只要我查到了,我也一定会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头顶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谈三七的语气软化了不少,看样子是妥协了:
“你去准备四枚铜钱,一根两米长的红绳,一块红布,两根黑布条,一只公鸡,一碗糯米。今晚凌晨十二点之前,到你们班的教室里等我。你们班那个教室,七天之内死过人吧?”
我点点头,心中狂喜。
谈三七瞥了我一眼:“先别急着高兴,你要是死在青蒿镇,可没人去给你收尸!”
……
晚上。
我身后背着个大包,怀里还抱着只公鸡,鬼鬼祟祟地走进了我们班的教室。
我刚进去,灯亮了。
我吓了一跳,“谁?!”
“就你这胆子,还去青蒿镇?”谈三七嗤笑一声,收回开灯的手。
“谈哥,你的腿好了?”
我诧异地看着谈三七的腿,今天上午在医院里,他腿上还打着石膏呢。
谈三七没言语,吩咐道:“把红绳拴在鸡脖子上,在教室前后门的门把手上,各绑一根黑布条。”
我有些激动,满脑子都是电视剧里那些大师开坛作法,桃木剑一挥,面前的鬼就倒下一大片的热血场面,感觉帅呆了!
我很快在鸡脖子上绑好了红绳。
谈三七在教室的东南西北四角,各放了一枚铜钱。
“小谢!”
“谈哥?”
谈三七把拴着公鸡的红绳递给我,面色肃穆:“一会儿我走的时候,你牵着这只鸡,跟上我。仔细观察我脚下的每一步,前进几步,后退几步,左拐还是右拐,一定要完完全全地踩着我的脚印走,千万不要踏错半步。你要是走错了,我可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我点点头,把他说的认真地记下来。
“还有,上路以后不要说话,不要发出声音,更不要回头。千万记住,你只需要跟着我的脚步,你遇到的一切,都可能是幻象,明白了吗?”谈三七嘱咐道。
“嗯,谈哥,我明白了。”
谈三七拿出一把小刀,割破了他的指尖。
几滴指尖血,滴在糯米碗里,把糯米都染红了。
他用红布盖住糯米碗,双目紧闭,念着一些我听不太懂的咒语。
紧接着,他猛地睁开了眼睛,视线锐利逼人。
整个教室无风自动。
明明没有开窗,却像是刮起了十级台风一样。
谈三七弯腰,掀开糯米碗上盖着的红布。
我吃了一惊。
满满一整碗的糯米,居然少了一大半,只剩下个碗底了。
谈三七推开了教室里的窗户,利落地爬上窗台,弯腰钻出了窗外,像要跳楼寻短见一样。
我差点大叫出声。
我们班的教室,可是在四楼,十几米高的距离!
走窗户出去,那他妈是要摔死的!
但是,谈三七却如履平地般,一步,两步,稳稳地踩在了半空中。
我赶紧擦了擦眼睛,一瞬间差点以为是我眼花了。
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牛顿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我利落地爬上窗台,往窗外伸出去一条腿的时候,犹豫了下。
谈三七可以。
我不可以啊。
这么高,会摔死的!
“屏息凝神,气沉丹田,你身上的鬼气,足以支撑你在空中行走,摒除杂念,大胆地往前走。时间不多了,快!”
我听到了谈三七的声音。
诶?
他不是不让我发出声音,不让我说话的吗?
他自己怎么说话了?
我诧异地抬头看过去,却发现,谈三七正站在半空中,回头看着我。声音响起的时候,他根本没张过嘴。
那声音,好像是在我脑海里响起的,而不是响起在我耳边。
我直呼牛逼。
有了谈三七的保证,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地闭眼,气沉丹田,缓缓地朝外面迈出去一步。
脚下,居然真的像踩到了地面一样。
有支点,能站稳。
太神奇了!
我满脸惊喜地睁开眼睛。
……
下一秒,我就像要跳楼自杀一样,直挺挺地坠了下去。
耳边呼呼的风声,刺得我耳膜疼。
我一手扯着拴公鸡的红绳,一手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我感觉我马上要摔死了。
“瞎胡闹!”谈三七说出来了他的口头禅,一把揪住我的后领,另一只手提着鸡脖子,怒道:“你是不是傻?掉下来不会叫救命的吗?”
我指了指我自己的嘴,摇摇头。
不是你不让我说话的吗?
他冷笑一声,“刚刚你这鸡叫的声音,把教学楼里的声控灯都震亮了,你说不说话还有什么区别?”
我有些懊恼地开口:“对不起,是我坏了事。”
谈三七听到这话,倒是笑出了声,“算了。”
“不过,你小子这天赋还挺不错的哈。”
“这才刚有鬼气几天,就能在半空中走上几步了,后生可畏,不愧是沉香……”谈三七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行了,气沉丹田,摒除杂念,继续走吧。”
我点点头。
沉香?
沉香什么?
我心里好奇得快疯了,但我知道现在不是问话聊天的时候,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准备闭眼。
但是这一次,还没等我闭上眼睛,我手里牵着的,原本安安静静的大公鸡,却突然扑棱着翅膀,像得了什么疯病一样,咯咯咯地狂叫起来。
紧接着,一只冰凉的手从我身后摸上了我的脸,血红色的指甲足足有十厘米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