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少爷来见你了!”
碎玉兴冲冲跑来内院,身后跟着的是一袭黑金甲胄的沈清岩。沈清岩先是朝池家父母行了军礼,才走到自家妹妹面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来。
“今日收到快马传书,是军中密报,里头夹杂着一封家书,是给你的。我今日恰巧巡视京城外,特地给你送来。”
沈清岩知道自家妹妹明明是刚刚成婚不久,却要生生面对分别,一定是不好受的。这不,刚得了关于池砚的消息,穿着一身甲胄便上门来了。只想要自家妹妹尽早看到池砚的消息。
沈清碧接过竹筒,将里头的羊皮纸打开铺平整,映入眼帘的是凌厉的草书,她凑过去仔细辨认着。
“砚书寥寥数语,劳烦兄长转交掠霞。彼时关外旌旗漫天,更有大雪飘扬,积地三尺,冰霜苦雨。战事局势紧张,砚前日在军中整治了叛徒陈攀,并肩作战三载,竟不知他是这样的叛国投敌之人。塞外的雪分外寒凉,休整之时总有将士吟唱乡音,砚于军营之中,念父母,掠霞安好,顺遂无忧。”
不过百字的家书,沈清碧来来回回看了三遍,他句句未提战事之苦,甚至没有半个字说自己是否受过伤,中过埋伏,字字句句都是念家中安好。
沈清碧抬眸看向兄长,殊不知自己早已是红了眼眶,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敢问兄长,阿砚在外征战是否负伤?”
沈清岩摇摇头,他从不骗自家妹妹,只是说着实话:“掠霞,兄长不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封家书夹杂在军报之中,军报已经是两月前的了,今早才送来京城,池砚是攻城将军,一切危险都走在最前端,兄长也不知他是否负伤,哪怕他身负重伤,他也不会告诉你,怕你担心挂怀。”
沈清碧手里紧紧攥着那封家书,闷声应着话:“掠霞明白了。”
蔡夫人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儿媳妇的肩膀,柔声细语安慰道:“掠霞,没关系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只要开开心心待着,准备贺新春就是。阿砚那小子,总会回来的,等他回来了,咱们把他吊在房顶上,一鞭子一鞭子抽过去,打的他皮开肉绽,给你出气好不好呀。”
蔡夫人用着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着狠辣的话,沈清碧没有说话,沈清岩却是十分开心:“将军夫人说得在理,就该把池砚那小子吊起来打上三天三夜,等他回来了,吊之前要来叫我阿,这样的风景,我可不想错过。”
沈清碧当着父母的面,没有说什么,只是抬眸看了自家兄长一眼,如果眼神可以刀人的话,沈清岩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了。
池将军从沈清碧手里接过那封家书,匆匆瞥了眼,满脸都是不屑:“这小子,没有半点子老夫当年驰骋疆场的风范,这都几个月了,通篇只写风雪,没提半句战绩,一看就知道没有做出什么成绩,不如早些回朝过年,省得在塞外丢了老池家的脸。”
都是自家人,沈清岩也没有藏着掖着,索性将话说明白了:“池砚在军报中写,已经收回了我朝三座城池,另在军营中发现叛徒一人,已就地正法。不过这快马军报属实是延迟不少,如果战况如何,还没有消息传回。陛下前日才派下十万增援部队,拿下北蛮应当是不成问题的,不必担心太多。”
蔡夫人将那封家书重新交到沈清碧的手里:“战事之下,家书抵万金,不过阿砚这封家书是夹杂在军报之中传出的,儿媳一定要收好,免得惹来什么麻烦,在年前找了晦气便不好了。”
沈清碧点头应下,没有多说什么。每每想起池砚征战沙场,她总是又骄傲又不安,眼下得了池砚的消息,却是几个月之前的,难免心下有些空落落的。八壹中文網
池将军年轻时盛名不在现在的池砚之下,否则也不会已经退居二线多年,仍旧是朝中练兵的一把好手,谁人见了不尊称他一句护国将军。
池将军没有遇过像自家儿媳这样文弱性子的,他是个莽夫,找的媳妇也是一等一的泼辣,如今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便想要将救兵留下。
“小沈副将也是许久没来府上,不如留下和家里一起吃个便饭再走?”
沈清岩没有应下,而是婉言拒绝,他是巡视京城时拐来池府的,他不能擅离职守太久,东西送到了,他便也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