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送走了人,朱明便迫不及待地贴到自家媳妇身边,有外人在的时候他总是端着的。其实他早在进门时便想要贴过去,如今好不容易送走了客人,实在是没忍住那一点小心思。男人站在风口处替自家媳妇挡着风,过了好一会儿,门前已经看不见倪家姐妹的半点影子,朱明才询问着她的意见。
“娘子,人已经走远了,如今是不是该回去了?”
丁长平点点头,被那个热烈的身子拥在怀里。如今身子越发重了,她的脾气也是见长,换做是从前,有些事情她压根不会在意,更不会阴阳怪气地发火,可是如今却是半点儿委屈也受不得,像是新年里孩童拿在手里的炮仗,一点就炸。
女儿家的心思总是千回百转,弯弯绕绕太多,丁长平刚刚与朱明踏入房门,丁长平便没有忍住抓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问着:“夫君,如今我的脾气是不是没有刚嫁来的时候好呀?”
朱明哪里懂那么多女儿家的心思,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和哪个姑娘相处这么久过,可以说是除了娘亲,就是丁长平,他听了这话自然是想也不想就应下:“是阿,之前我们家长平脾气好得很,在外头受了委屈回来也是一声不吭,最多就是说上两句。可是今日,却是那样的威风凛凛。”
丁长平听了这话眉头一挑,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不悦,甚至连声音都高了八度:“那这么说,你就是嫌弃我现在脾气不好咯?我没有理解错吧。”
朱明将门窗关好,热了一盆水替自家的媳妇清洗,还不忘哄着人:“哪有的话,我家长平最好了,有些小脾气才好呢,从前刚来的时候,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谁,想吃个什么都要悄悄去厨房翻找一圈有没有,确认过家里有才敢让我去做。现在多好呀,想到什么要吃的就和我说,有脾气就当场发泄,不闷在心里,生气的时候像个气鼓鼓的小仓鼠,多可爱呀。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藏着掖着,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多好。”
丁长平闷声不响许久,眼里有泪珠子盈盈转着,这个傻子,说是说的不会讲情话,是个老实本分的木头脑袋,可偏偏就是那样的真诚,那样的出自内心,才最为动人。哪怕是说着话的功夫,朱明给她擦拭脸颊的力道也是轻得不行,生怕伤到她的肌肤。
夜风轻轻起,屋子里的烛火摇曳生姿,丁长平也突然想起了什么,懒懒地伸手让朱明抱上床榻,然后凑到他的耳边蛊惑着:“相公,倪小姐说过了前三个月,只要小心些,是可以的。”
朱明倒是难得一见的面红耳赤,刚刚抱起丁长平,险些没站稳,此时连说话都说得不太利索:“这...这是真的假的,会不会对孩儿不好?”
丁长平只是轻轻笑了声,等朱明把她放在床榻上,才勾着他的脖子,小声絮语:“倪小姐的医术,我还是信的,至于相公...”
丁长平凑过去,只是在他的唇边落了个吻,那夜色旖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风雨飘零,雨中的芭蕉叶找不到归处,摇曳三更,过了许久才停下。